「听说怀孕了得多走动,这样才好生。」
大壮娘觉得言之有理,同意了。
但她并没有完全信任我。
每次解开铁链,大壮都会在旁边搀扶着我走路。
经过这两天的观察,我发现这个院子很大,有两道门。
但后门上了锁,开不了,只有正门能出去。
而且他们每次都把正门锁住,我的活动范围只能在院里。
看来只有我生了孩子,他们家才彻底对我放下戒备。
我正思考着,一个声音把我拉了回来。
「媳妇,我娘说怀孕得走慢点,不敢动了胎气。」
「媳妇,你累不累?我娘说了也不能走太久。」
「媳妇,这是我娘炖的鸡汤。我娘说了,你得补充营养,赶紧喝了。」
……
我在心里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娘、你娘、全是你娘说,看来他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个妈宝男!
我表面装作温柔的样子,点头道:「好,都听你的。」
04
天空一片灰蒙蒙地,透着一丝无奈和荒凉。
就好像我的心情。
我在屋里呆呆望着窗外的天气。
傻子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媳妇,你猜我拿的什么东西?」
我略敷衍道:「吃的,玩的呗。」
大壮嘚瑟地给我拿出来,「你看你看,是一本书。」
我有些好奇,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书。
我从他手里拿了过来。
这是一本破损斑驳的旧书,名叫“活着”。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本书,
“当你觉得人生很苦时,苦就是你的人生,当你觉得苦就是你人生的一部分时,你的人生就多了很多颜色。”
我着急询问:「这本书你从哪里得来?」
是不是还有同样和我一起被拐卖的女生。
人多力量大,说不定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离开。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飞速闪现。
可是,我失望了。
大壮挠了挠脑袋,指着一排锈迹斑斑的柜子。
「就在那个柜子最下层,有好多书哩。」
我和他走了过去,打开柜门。
一本本书,一份份奖状,大学、研究生毕业证……
上面全都是周大壮的名字!!!
我震惊地看着他,这个傻子竟然有如此高的学历。
后来我间接问大壮娘,我才知道,傻子原来不傻。
「薇薇啊,我之前没和你提过。其实我家大壮可厉害了,还是个研究生嘞。」
「若不是不小心撞坏了脑子,他也不至于成为一个傻子。」
我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可我更无法理解,她儿子之前受过高等教育,那身为她的母亲,也应该知道贩卖人口是不对的,她还做这样的事情。
大壮娘叹了口气,「之前每天来我家说亲的都排了老长队,后来大壮变成傻子,再也没人愿意嫁给我们家了。」
「眼看我家儿都30岁了,当妈的也是着急,这才出此下策。」
「总不能断了我们老周家的后吧?」
我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怒火,这并不是借口。
自己儿子命运悲惨,就可以随意摧毁另一个女孩的一辈子吗?
我问她:「你知不知道我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了?」
大壮娘叹了口气,「薇薇,我知道,可你本身家庭就不好,跟了我们家,肯定比原来强。」
「你姑姑从小虐待你吧?不然怎么舍得把你卖掉?」
我扯了扯嘴角,是啊,连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
姑姑定是知道我录取通知书过了,不愿意出学费,才迫不及待把我卖掉。
我不想再与她说什么,毕竟老鼠不会认为自己吃的东西是偷来的,苍蝇不觉得自己脏,蝙蝠也不会觉得自己有毒。
说再多也不过是白费口舌。
05
夏去冬来,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我已怀孕7个月了。
我摸着肚子内心不舍,不禁流下了一滴眼泪。
7个月,我孕育了他7个月。
从刚开始的胎芽,到逐渐有了形状,甚至还时不时踹踹我的肚子,告诉我他一切都好,这段感情又岂能说割舍就割舍。
可是我不能心软,我想逃离这个牢笼,这是我仅有的一次机会。
「宝宝,对不起,妈妈不能要你。请原谅妈妈的自私。」
我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面朝地上倒去。
恍惚间我感受到宝宝似乎感受到了危险,剧烈挣扎,猛地踹了我一脚。
再见,我的孩子。
“嘶--”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腹部迅速扩散到全身,让我几乎忍不住尖叫。
「大壮——大壮!」
周大壮和他娘听见我的声音赶紧走了过来。
只见一汩汩鲜血从下身流出,很快便浸染至地上,惨不忍睹。
大壮看到我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如同傻了一般,愣住了。
大壮娘脸色苍白,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响亮地声音穿透门墙,延伸至四面八方。
很快一群人涌了进来。
众人被这样的场面吓住了,赶紧忙慌地带我去县里医院。
经妇产科医生诊断,表情凝重地和我们说:「孩子得提前出生了。」
「但因为月份太小,各个系统器官发育不成熟。出生后需要住在重症监护病房进行治疗。」
我无意识地握紧拳头。
大壮娘呼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膛,喃喃自语:「还好,还好,孩子还在。」
她紧紧抓住医生的衣袖,祈求医生一定要保证她孙子的平安。
我冷眼旁观,心里笑了一声。
这女人可真是想孙子想疯了。
但我心里又有些庆幸,孩子还活着。
既然宝宝这么坚强,想要活下来,我也不会再放弃他的生命了。
我被医生推进了手术室,因为流血过多,医生决定刨腹产。
护士把我推进手术室,为我输点滴,做麻醉。
我抓住为我开刀的医生的手,祈求她帮我一个忙。
医生沉思片刻同意了。
“滴答……滴答”时间快速地走着。
我盯着墙上,思绪复杂。
感觉到医生用手在我肚里掏,随后拿出剪刀剪了脐带。
很快,“哇”,一声微弱地哭声在手术室里响起。
手术很成功,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儿。
医生让我看了一眼孩子,闭着双眼,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
我别开脸,强忍着泪水不看她。
隐约能听到外面大壮娘不满的声音,「怎么是个女孩儿,我找人算过的,是个男孩儿啊。」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重男轻女的家伙!我在心里狠狠咒骂。
06
「媳妇,我娘说多喝点米汤,好下奶。」
看着清汤寡水,只飘了一点小米,我皱了皱眉头。
自从我生了个女孩儿,大壮娘对我的态度都变了,全程没有管我,独留大壮看着我。
就连这米汤水,也变得越来越稀。
我端过碗,面无表情地喝了下去。
再忍忍,明天就可以恢复自由了。
大壮把碗洗了,就开始在旁边陪我。
他坐在我旁边叽叽喳喳说了一堆,可我一句也听不进去,也不想听。
我现在只想明天赶紧到来。
这个机会我需要把握住。
终于他说累了,躺在我旁边的床上呼呼大睡。
我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数着绵羊磨时间。
可时间就像个步履蹒跚的老人一样,走得异常缓慢。
“嘀嗒……嘀嗒……”
终于,天亮了,即将自由的喜悦导致我一夜未睡。
今天大壮娘过来了,她恶狠狠瞅了我一眼。
随后看到大壮在收拾,就冲过去拦住他,阴阳怪气道:「大壮,你让她自己收拾。」
「生不出个男孩儿,还有功了?在这偷懒呢。」
我看了眼旁边的闹钟,也不想伪装了,冷嗤一笑,「呵,既然你嫌我不能生,你去生啊。」
「你以为我愿意?」
许是大壮娘第一次见我怼她,愣了一下。
回过神来,就冲我扬起手来。
我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没让她得逞。
「反了你了!」
「大壮,你给我抓住她!」
大壮娘气急败坏,指着另一只手指挥大壮做事。
大壮看看他妈,再看看我,挠着脑袋苦恼着,「妈,媳妇,你们不打好不好,要打就打我。」
我继续往她身上蹿火,「大壮,你不是说我在你心里是第一重要的吗?我相信你不会打我的对不对。」
大壮猛点头,「媳妇最重要了,不打不打。」
大壮娘被气到了,气急败坏的看着大壮,「周大壮,你为了这个女人和你娘对着干?」
我知道她现在怒火冲天,便放开了她的手腕。
她逮准机会就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耳边的轰鸣、脸上的火辣、嘴角的血迹无一不在诉说着这一巴掌有多疼。
紧接着她还不够解气,抓住我的头发就猛力拉拽。
头上的痛楚像无数条细的小蛇秧,无孔不入地向四肢伸展开去。
「白初薇,我们家就是太惯着你了!」
「你现在还敢和我叫板了,你看看哪一个买来的媳妇敢这么做?」
「没打过你,你还扎不下了。」
“砰!”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09
有几名警察从外面进来,一边维持秩序,一边钳制住她和周大壮。
「别动!」
大壮娘两只手举过头顶作投降状,好声好气的说道:「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在干吗啊?我们没犯错啊。」
「有人报警,说你们涉嫌非法买卖人口。」
我知道此刻的我一定很惨很狼狈,可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惨点,怎么让别人对我产生更多的同情?
我肩膀不停地抖动,发出轻轻的抽泣声。
「警察同志,求求你们救救我,我被卖到他们家,成为这个傻子的媳妇,还逼着我生孩子,打骂虐待我。」
大壮娘立马瞪着我,呵斥道:「我可是给了你两万的彩礼钱!你……」
我打断了她的话,向警察控诉,「她和我姑姑联合起来进行买卖交易,然后在我不知道不愿意的情况下,我姑姑用两万块钱把我卖给了她们家,她们都是一伙的。」
警察把我和其他人都带进了警察局审问。
也包括已经有8个多月没见的姑姑。
我把我的经历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我知道她俩肯定会拒不承认。
但我不怕,因为我和周大壮从来没有领过结婚证。
最后经法院判定,大壮娘和姑姑因非法买卖人口,被判七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以十万罚金。
而周大壮因为是傻子,不处以刑罚。
可我真的不甘心,我18岁花一样的年纪,就被她们糟蹋,不仅错过了上大学的时机,从今以后也有了一个“包袱”。
她们把我毁了,凭什么才判七年?甚至罪魁祸首还逍遥法外?
10
我来到监狱见了姑姑,进去才几天,就苍老颓废了许多,心里不免有些痛快。
我问她,把我卖了的时候可有想过这一天。
问她,可有后悔过。
她只是冷冷看着我,说后悔。
后悔找的买家不够狠,不然也不会被我钻了空子。
我握紧拳头,血液在身体里奔腾不息。
我不理解,亲生姑姑为何要这么对我。
她表情狰狞地看着我,似是透过我看另外一个人。
「当初你爸就是这么卖了我的!」
「那会儿家里没钱上学,他就把我卖了,拿着钱自己去读书上学。」
「你爸爸,我的亲哥哥住着好的房子,拿着稳定的高薪工资,娶着漂亮老婆,拥有着所有一切美好的东西。」
「而我,他想过我吗?」
「你可知我那会儿过的是什么日子?比你现在还痛苦几百上千倍。打骂虐待是常事。」
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
我以为我是受害者,可没想到她亦是。
她那深陷的眼窝里出现了一滴亮晶晶的东西。突然,她双手捂着脸趴下去,那瘦弱的脊背,猛烈地抽搐起来,泪水顺着指缝无声的流下。
我静静地看着她哭,五味杂陈。
过了许久,她把眼泪擦掉,笑了。
笑的异常灿烂,是解脱,亦是大仇得报的喜悦。
「但皇天有眼,我的哥哥得到了报应,年纪轻轻就出车祸死了。」
「自己的女儿也成了这个样子,哈哈哈哈,你说他在地下看到会不会很生气啊?」
「但那又如何,他又能奈我何?」
我心里揪了一下,我同情她,但我没办法原谅她。
「姑姑,我父亲这样的做法固然自私可恨,可你的做法又如何不是呢?」
「你和你的儿女霸占着我们的房子十几年,拿着我父母的存款挥霍着。」
「若不是我父母那些钱,你觉得你一个没有工作的女人能活到现在?还是你的子女能活到现在?」
「对于你在我身上倾注的痛苦,我不会找你的子女报仇,但你对我做的这些,也不是这样轻易算了的。」
和她说完,我便从医院走了出来。
刚刚强装坚强淡定,一出门犹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靠在墙上缓了好一阵子,我才恢复点力气。
我到医院看了看孩子,透过玻璃看到孩子在乖乖地睡着觉。
医生对我说孩子很坚强,也很乖,各项指标都正常,让我放心。
看着她也在努力的活着,我还有什么资格不好好活着呢?
11
我拿着法院判决书,回到了我家。
9个月,好像变了,也好像没变。
屋里一切装修还和原来一样,可一切已物是人非。
表哥、表妹都在。
表妹一脸愧疚地看着我。
我与表妹的关系还可以,虽姑姑对我不好,可表妹一如既往把我当姐妹。
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有些无地自容。
表妹说:「对不起,表姐,我没想到我妈会这样做。」
「她和我说你去外地上大学了,我就相信了。」
表哥从小就不喜欢我,他剜了表妹一眼,「你有啥说对不起的,她把咱妈都送监狱了,你还姐姐姐姐的叫,妈知道多寒心。」
我听到这只觉得可笑。
「既然如此,我不介意再做狠点。」
我把裁判书拿出来给他们看,「你今天务必把行李收拾了搬出去,这是我的家,我不欢迎你住。」
表哥听到立马冲了过来,他紧紧抓住我的衣领,「白初薇,你再说一遍!」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要不是我妈,你能长这么大?」
我怒视他,「长这么大?你们一家人鸠占鹊巢,让我去阁楼,那么一丁点的小地方睡,长大又把我卖给别人,你和我说养我这么大。」
「我告诉你,你最好放手,你不希望你妈刚进去,你也进拘留所待几天吧?」
表妹赶忙过来拦住表哥,「哥,你别冲动,咱们确实做的不对。」
「你若冲动,妈在里面也会很伤心的。咱们走吧,去外面找个房子住吧。」
我看向表妹,「你可以留下。」
表妹眼含泪水,摇了摇头。
「表姐,我们已经住了你家很久,该走了,更何况我现在也没有脸面继续待下去,享受着你家的一切。」
「就这吧,咱们后会有期。」
他们走了,我进到房间,拿出之前藏好的录取通知书,失声痛哭。
12
我整理好情绪,把家里都收拾了一遍,去商场买了一些婴儿用品。
一切准备就绪,我去医院接出孩子。
小小的人儿,一点重量都没有,轻飘飘的。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脸,她好像感受到了,冲我无声笑了一下。
泪水又不可控制地流了下来。
「孩子,从今以后咱俩相依为命,妈妈再也不会抛弃你了。」
「你的名字以后就叫白晴天。愿你以后能一辈子活在光亮的地方,积极向上,阳光灿烂。」
这一年里,我一边带孩子,一边努力学习,终于我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大学。
我把房子放到了网上拍卖,准备远赴外地发展,这个地方满是痛苦,我不愿再待下去。
今天是买家看房的日子到了,可没想到竟然会是他!
一个我最不想看到的人,周大壮。
许久未见,他比原来更光鲜亮丽了。
他满脸歉意地看着我:「好久不见。」
我微微一挑眉,「你不傻了?」
他点点头,环视了一圈,「方便我进来吗?」
我本不愿,可我迫切的想知道他为何会变成这样。
明明,明明……
周大壮走了进来,看到宝宝在毯子上玩,喜笑颜开。
他蹲下身,温柔道:「宝宝,来这里让爸爸抱抱。」
但晴天一看到他就钻进我怀里躲了起来,哭着不愿让他触碰。
后来我抱着孩子,听他讲这一年发生的事情。
从他口中得知,原来是一个人在背后偷袭他,砸了他的脑袋。
「当时受伤很严重,当场昏迷。幸亏一个邻居看到及时把我送进医院,在医院昏迷了半年之久,才终于清醒。」
「醒来后,我就恢复了正常。」
真是天不遂人愿!
当判决通知书出来后,我很不甘心。
便想找人教训他一顿,结果被他因祸得福,恢复了正常。
「我这次来,是想和你说对不起。那会儿不清醒,伤害了你。」
「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13
听了他的话,我当场黑脸。
「我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
「别说原来我不愿意接受你,现在你恢复正常,我便更不愿意接受你了。」
「你31岁了,我才19岁,你比我大多少岁,你没点数?」
「你们母子俩对我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原谅,和你在一起?」
他被我说得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就是知道我们家做错了,所以我想用一辈子挽回。」
「薇薇,我是认真的,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冷笑道:「你喜欢我?那你问过我喜欢你吗?」
他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你这个情况,谁会要你?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我冷冷看着他,如果眼睛可以杀人,我可能已经杀死他好多遍了。
这个人可真是不要脸。
「不劳你操心,哪怕我一辈子不结婚,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我把他赶了出去,没办法再继续和他沟通,我害怕等会儿我会忍不住当着孩子的面打他。
等他出门,我反手一个报警电话。
警察速度真的很快,电话是上午打的,人是一个小时以后抓的。
看着他被抓走,我对他说:「既然恢复正常了,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你当时说想挽回吗?那就去自首吧,然后把你的下半身剪掉。这就是对我的补偿。」
他认真的凝望着我,随后一脸颓废的坐进了警车里。
看着车快速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抱着孩子回到了家,继续为我和孩子努力奋斗着。
后来,我大学毕业,紧接着考研、考博,年纪轻轻便成了985学校的一位教授。
还遇到了现在的老公,他知道我的一切,可却没有嫌弃,只是一直在心疼我,然后加倍对我好。
还记得当时他知道后,痛声哭了出来。他紧紧抱着我,很是自责。
「为何现在才让我遇到你,如果早点遇到,我便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我只是钻进他的怀里,呼吸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心里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虽然我可能一辈子都放不下,但我现在很幸福,老公爱我、顾家、对我和孩子都好,孩子也很听话、上进,我觉得我这辈子足矣……
番外
他们出狱了。
表妹打电话找我借钱,希望我能救救她妈妈。
我便询问怎么回事。
原来是自从搬出那个家,姑姑的入狱让表哥同学知道了,他们都集体孤立他,就连他的女朋友也向他提出了分手。
各种打击让他一时承受不了,天天借酒消愁。
后来因为喝酒和同学发生争执,被学校退学处理。
从此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和外面的混混在一起,经常喝酒嫖赌,短短一年就欠下不少赌债。
姑姑出狱后知道了所有,气得立马犯了心梗,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求求你了,表姐,你救救妈妈吧。我知道我们家愧对你,可若不是舅舅先这样对妈的,我妈也不会这样对你。」
我不为所动,「姑姑之前对我说了一句话,我印象深刻。」
「她说我爸年纪轻轻死了是因为上天有眼,那么她现在所承受的一切,也是上天有眼,一切皆是报应。」
「我不会借钱,从她把我卖给别人以后,我与你们家就没有任何瓜葛了。」
表妹气急败坏,「要不是我妈这么做,你说不定根本就不会成长,也不会过得这么好!」
我真是被她气笑了,她是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
「你们伤害了我,还指望着我感谢你们吗?你们做什么让我成长了?如果没有这些伤害,我也会变得更好!因为我不仅天生励志,我还天生要强。」
她说:「你就是个害人精,把我们一家人害成这样,把周家害得没有后代了。你太歹毒了。」
我实在不想再和她过多纠缠,便挂断了电话。
我找人帮我查了查周家的情况。
电话响起。
我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到周大壮出狱后,把他下半身毁了。
她妈妈知道后痛苦不已,无法接受跳楼自杀了……
“哐当……”
手中的水杯摔碎在地。
我想要伸手去捡地上的玻璃碴,可手是抖的,捡了几次都捡不起来。
老公听到客厅的动静走了出来,「薇薇,怎么了?」
我向他说了这件事。
我哽咽着,「虽然我恨他们,但我没想过把人害死,我……」
他把我圈到自己怀中,轻轻将我脸上的泪痕拭去。
「薇薇,你要记住,这不怨你,这都是因果报应。」
「俗话说,是非有果,善恶有因,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人在做,天在看,他们做的错事也一定会受到惩罚的,所以这是他们的报应,和你没有关系。」
我点点头,依偎在他怀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