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婷蜷缩在床角,将头埋在双膝上,因为害怕身体还在不停颤抖。
她是真的很害怕,很害怕。虽然昨晚的施暴对宝宝没有造成影响,但是谁能保证今晚、明晚不会发生可怕的事呢?
只有离开才是自己和宝宝唯一的活路。可想在宋允诚眼皮底下离开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日子就在这种焦灼不安的情绪中渡过,她一面为了宝宝能健康必须保持好心情,一面又要每时每刻担心着宋允诚突然出现,还要思考离开这里的办法。
怀孕的事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所以她不能找人帮忙。如果让宋允诚和许希诺知道了,后果她不敢想像。
宋晓婷只能找了家很偏远的私人小医院照了个B超,小宝宝发育的非常健康。第二次再去那家小医院做检查的时候,她就被三个人高体壮的男人绑上了一辆黑色越野车。
在宋晓婷意识到自己被绑架还没有来得及害怕时,就被人打晕在后排座椅上。
等她再次醒过来,发现自己双手反铐着,跪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一条黑布蒙在眼睛上,黑暗让嗅觉和听觉变得异常敏锐,阴冷潮湿的空气里有股刺鼻的霉味,浓浓的宁人作呕。
一个绑匪在不远处打着电话,说到最后气愤地将手机用力丢在地上碎成两半,暴燥的吼着:“艹他妈的,王八蛋,竟然让老子撕票。姓宋的真他妈的心狠手辣,自已的妹妹都不管让老子撕票。”那绑匪不可置信的连说了两遍。
宋允诚让绑匪撕票!
撕票!他对自己就这么绝情?这么心狠吗?
宋允诚对自己真的没有一丝感情,那怕十年来自己不求回报的付出,也没能换来他一点点的不舍。在他心的里自己什么都不是。
自己从没有放弃对宋允诚的爱,那怕他一次又一次无情的伤害自己。
宋晓婷心如刀绞,不可遏制的流下了眼泪,却不敢发出太大动静引起绑匪们的注意。
现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时候,自己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需要她保护,她不能再想这些胡思乱想,她必须冷静,必须镇定,不能慌,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宋晓婷安抚着自己慢慢地收住了眼泪和纷乱的心绪。
就听到另外两个同伙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要撕票吗?老大。”
“滚你娘的蛋,撕什么撕,赎金和尾款都没拿到。这次冒着这么大风险,怎么也要赚笔大的。”绑匪老大可能从来遇见过这么不配合的人,一时气的七窍生烟,“我就不信了,那男人就这么狠心,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妹妹受罪。”
“老大,你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了?”
“给老子弄醒她!”
随着这句话说完,一盆冰冷的水从头顶淋了下来,宋晓婷冻得直打哆嗦,头发,衣服全都滴着水,鼻子和口腔也呛进冷水,不停地咳起来。
“你哥哥真不是东西,看来不让你偿的皮肉之苦,他是不会乖乖交赎金的。”绑匪老大拔出腰带上的匕首,一脸不爽的向宋晓婷跪着的地方走去。
宋晓婷心惊胆战地说:“你要干什么?你们要多少钱?我包包里面有银行卡,密码也可以写给你们,取到钱你们放了我吧。”
“你的钱有你哥的多吗,不要打发要饭的啊。”绑匪老大又拿出一个新手机,插好新卡,拨了一个号码,那边很快接通了,他用变声器对着电话说:“从现在开始每一小时我会在你妹妹身上割一刀,只到你拿钱到我说的地点来为止。”
说完不等对方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小妹妹啊,这也是你哥逼我的。”
话音刚落锋利的匕首就割破宋晓婷右肩的皮肤,钻心的痛疼让她失声大叫起来。
没等那阵剧痛过去,绑匪老大就冲过来解开铐着她手的链子,钳住她的细胳膊拖到一个楼梯口,然后一脚把她踹倒,“再跟老子叫一声,现在就把你倒下楼去。”
绑匪用手机将她狼狈不堪,浑身湿透,蓬头垢面,伤口还在往外渗着鲜血的照片一张一张照下来发给了宋允诚。
此刻,自己无比的脆弱,时间无比的漫长,痛苦无比的难捱,宋晓婷深深体会到了无助和害怕,她并不怕死,也许死对于她是一种解脱,她怕自己不能保护好肚子里的小宝宝。
六个小时过去了,宋晓婷身上多了六道深浅不一还渗着鲜血的伤痕,这辈子都不会愈合。
连续发送六张照片后,宋允诚那边依然没有任何回音。
宋晓婷想着:宋允诚是真的恨不得自己死了吧,有人帮他处理掉自己,多么省心的事啊,还可以不用脏他的手。
宋晓婷又冷又饿已经倦缩地躺到了地上,绑匪们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时间越长划下去的伤口就越深,宋晓婷在划第七刀的时候痛晕过去。
再次被冷水淋醒的宋晓婷,所有意识都被漫无边际的痛感吞噬,她只能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发疯地大吼,“这是最后一刀,他要再不来,我就送你上路。”
匕首割下去的时候,宋晓婷感觉割掉了身上的一块血肉,铺天盖地的剧痛席卷而来,摧毁了她最后一丝意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绑匪失去最后的耐性,将宋晓婷打醒,一脚踹到她的脚子上,恶狠狠的骂着脏话,“去他娘的,老子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那一脚让宋晓婷疼得双眼发黑、胸闷窒息、眩晕想吐,肚子一阵痉挛,双脚间有鲜红的液体流了出来,这一刻她体内的力量突然爆发,哭叫道:“我的宝宝,我的宝宝!”
就在她尖叫哭喊时,有人撞开了房间的大门,又有人走过来将她浑身鲜血的身体抱进怀里,而她只会一直重复着一句话,“求求你。救救我的宝宝!求求你。救救我的宝宝!”
宁晓婷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她发出绝望的、濒死的呐喊,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有没有人能听到?有没有人能帮助她?她死了无所谓,可她的孩子不能有事,有没有人听到?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