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地下室,苍白瘦弱的人儿抱膝坐在地上,身躯止不住的发抖。
“倾颜,你在哪?出来好吗,我保证不会再把你关起来了,你想要什么可以跟我说,别跟我闹了行吗?”
“你再不出来,我可要生气了。”
“沈倾颜!那可是夜家大少爷,千亿豪门的继承人,你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将来早晚飞黄腾达,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外面正在找她的人,是沈倾颜的男朋友,秦颂。
一道尖利的女声随即响起:
“都怪你没有看住她,一个瞎子,居然让她跑了。”
秦颂眉头紧皱,语气冷静:
“不,她一定还在这里,就算跑了,也肯定跑不远。”
“你去叫人来,把这里翻个底朝天,我就不信找不到她!”
秦颂声音发狠,躲在暗间的沈倾颜闻言,身子抖得更厉害。
不可以,绝对不能被他们找到!
如果被秦颂找到,他肯定会更加变本加厉地折磨她。
昔日温柔体贴的情人,如今却变成了光是听见他的声音,都会令沈倾颜瑟瑟发抖的恶魔。
十年前的一场大火,烧光了沈家所有财产,烧死了沈家上下十几口人,沈倾颜死里逃生,却也因此失明,被管家秦叔接回家里照顾。
她在秦家长大成人,渐渐适应了身为盲人的生活;后来秦叔在外留学多年的儿子秦颂回家,对清丽脱俗的沈倾颜一见钟情,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沈倾颜的世界一直是暗色,直到有秦颂的出现,才撕开一条裂缝,照进光来。
两个年轻人很快走到一起,如胶似漆,温柔甜蜜。
令沈倾颜没想到的是,她本以为的这道照亮她的光芒,却将她灼烧得体无完肤,遍体鳞伤。
相处时间久了,秦颂渐渐露出了真面目,不再对沈倾颜处处体贴照顾,开始嫌弃她眼盲,不能似正常人那般生活。
他很快对沈倾颜丧失了兴趣,勾搭上了经常来秦家帮沈倾颜做检查的女护士刘彤,两人甚至当着沈倾颜的面乱搞,就因为她看不见。
可他们不知道,沈倾颜盲了十年,听力早已锻炼得超出常人太多。
她本想就此和秦颂一刀两断,但秦颂却不想轻易放过她,沈倾颜虽然是个瞎子,可她的长相却是万里挑一。
毫无瑕疵的白玉般细腻的肌肤,五官小巧精致如同一尊精心雕刻的人偶,她只是单单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整幅画面就美得像画卷一样。
沈倾颜只记得那天,她喝了秦颂递来的饮料,随后整个人便像是身处梦境,浑浑噩噩。
周遭的音乐声震耳欲聋,穿过拥挤的人群,她被秦颂献给了一个男人。
男人身上淡淡草木的香气,萦绕在耳边低沉而磁性的嗓音,一把撕下她的衣衫,让她的身体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将她当成玩具般肆意戏弄。
……以及那犹如被撕裂般的疼痛。
一切的一切,每每回想起来,都令恐惧不已。
她从秦颂口中得知男人名叫夜慕北,青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夜家大少,娱乐版的常客。
夜慕北最为人乐道的不止他雄厚的家世,还有喜怒无常的性格。
夜家在青省权势极大,黑白两道通吃,夜慕北作为未来的夜家家主,行事乖张,肆无忌惮,但凡惹过他的人,下场无一例外的凄惨。
那些真真假假的传闻,令人谈之色变。
而经历过那晚的沈倾颜明白,夜慕北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他喜欢看她因痛苦流泪的模样,她越哭,身上的男人仿佛愈发畅快。
一晚过后,沈倾颜哭到眼睛红肿,嗓子干哑,第二天便被失去兴趣的男人随意丢弃在酒店,还是秦颂过来将她接回秦家。
那晚的记忆不断折磨着她,她开始变得厌恶别人触碰,就连秦颂碰她也会大喊大叫;沈倾颜足足半个月没有出门,直到她干呕不断,出现了妊娠反应,秦颂将她带到医院,得知沈倾颜怀了夜慕北的孩子,欣喜若狂。
他和刘彤一心把这个孩子当成攀附夜家的工具,不顾沈倾颜的意愿,强行打了保胎药;沈倾颜尝试过逃跑,没跑多远就被两人抓回来,关在地下室。
为了让沈倾颜老实,秦颂时不时就会暴力威胁,对她拳打脚踢,只要不打到肚子就没关系。
长达一个月的囚禁,沈倾颜身上布满了青紫的伤口,精神也处在崩溃的边缘;知道她偶然间发现地下室有一个暗间,她趁两人不再躲了进去,伪造出逃跑的假象,再趁着他们去寻找她的空档跑出去。
此时秦颂正在附近搜寻她,刘彤出去叫人了,沈倾颜集中精神,仔细辨认两人的脚步声走远,打开了暗间的门。
这是她唯一可以逃出去的机会。
她要离开这里,去医院,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她绝不会生下那个变态的孩子!
她摸索着来到地下室的门前,还没等她推门而出,楼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响动,打砸声,辱骂声,以及秦颂和刘彤的求饶声夹杂在一起。
“砰——”
混乱过后,地下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刺眼的光亮照入,沈倾颜眨了眨眼,隐隐约约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
男人身形高大,她看不清他的长相,却也不难分辨是深邃精致的轮廓。
她能……看见了?
还来不及感到震惊,草木香气忽然逼近,头顶传来一道玩味的声音:
“沈小姐,好久不见。”
“听说你怀孕了,孩子是谁的,嗯?”
是他!
沈倾颜猛地后退,转身想逃,没走几步就被绊倒;她努力爬着,想要离他远一点,却被男人一把抓住脚踝,向后拖行了几米。
恐惧瞬间席卷她的全身,那一晚的记忆再度回笼。
夜慕北将她拖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瘦得几乎只剩一把骨头的人儿,手中的骨结咯得手心生疼。
他俯下身,仔细打量。
“啧啧,才一个月没见,好端端一个美人,就被折磨成了这样,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