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让兰丫代替若梅嫁给老张家的?”
午时许,农安县靠山屯村民沈德宝家里,一家之主沈德宝听到自家婆娘的提议,就炸了。
“不行,坚决不行,兰丫又不是咱们闺女,凭啥让人家替咱闺女嫁?”
“兰丫不嫁?那你是能拿出退亲的五两银子还是舍得让闺女嫁到那穷得都快光腚的老张家吃苦?”
沈德宝沉默了。
他舍不得闺女受苦,可却也干不出算计侄女的事儿。
原来,他们口中的兰丫正是沈德宝二弟的独女沈若兰。
“还有那老张婆子,又抠又刁又事多儿,闺女嫁过去,还能有活路吗?”
于氏哭着拍打被子,余光却不断偷瞄沈德宝。
一起了生活这么多年,自家老爷们的脾气秉性,于氏早就摸得透透的了。
自然也知道该如何让沈德宝松口。
果然,沈德宝又一次沉默了。
他也想给闺女找个好婆家呀。
当初把女儿定给老张家,不正是看老张家家境殷实想趁早下手?
可谁知,三年前的一把火,把个富裕的老张家烧得溜溜空,青砖大瓦房烧没了不说,还欠了一屁股饥荒!
“唉……”沈德宝叹了口气。
“村里谁都知道跟老张家定亲的是咱闺女,这会子把兰丫填进去,这不是让大伙儿戳咱们的脊梁骨吗?”
“我看谁敢!”于氏气得脸上的横肉都抖了抖,见自家汉子脸色沉下去,又急忙开口。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二不正过,兰丫那孩子整天饥一顿饱一顿的,都饿成啥样了?”
“老张家再穷,可那二小子长的膀大腰圆一身的好力气,兰丫嫁过去,好歹能不挨饿不是?”
“那也不行,人家老二还活着呢,人家的闺女凭啥咱替人家做主啊。”
沈德宝闷声闷气说了一句,但语气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坚定了。
看出爷们的松动,于氏笑了。
“咱们不是兰丫的爹娘,也不好替她做主,但不是还有娘吗?”
“老太太才不会答应呢。”
沈德宝很了解自己的老娘,除了三弟和钱,他娘啥都不在乎。
“你放心,老太太会答应的。”于氏对此信心满满。
另一边,沈德宝跟于氏口中的兰丫,并不知道她正被大爷一家算计。
此时,她正拖着羸弱且骨瘦如柴的身子,拎着篮子艰难走在镇上,寻找着赚钱的良机。
记得穿过来第一天刚看到自己的模样时,沈若兰差点被吓死。
十三岁,正是青春靓丽的年纪。
可原主却瘦瘦得跟一副骨头架子似的。
不仅眼睛凹进眼窝子里,颧骨也凸了出来,双颊更是深深塌陷着,干裂的嘴唇毫无血色,头发像苞米胡子似的枯黄稀疏……
犹如她穿越前在电视里看到的非洲难民。
曾经看见电视里的难民有多心酸,如今的沈若兰就有多心塞。
她做梦都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变成一个爹不疼娘不见,终日营养不良还感染风寒差点丧命的小可怜。
算起来,今天是她穿到这个世界的第五天。
可自醒来至今,哪怕前四日她都躺在自家被分家后靠山盖的两间小茅草屋内,她还是一次都没见过她的便宜爹。
更别说原主记忆里的其它亲戚。
别说人影,除了南边大爷家堂姐每天寻死觅活要退婚的声音外,她连响都没听见一个。
若不是她之前的空间存了点儿吃的喝的,这会儿早就成了穿越史上饿死的第一人了。
没错,沈若兰有一个空间。
上辈子,她跟所里的同事在破获一起文物盗窃案时,中了一枪,出了不少血落在了一块墨玉棋盘上。
再醒来时,沈若兰听说那块墨玉棋盘凭空消失,而她则多了的这个空间。
一个篮球场大小,按照墨玉棋盘的格子分成一个一个的小格子,只能存放死物的空间。
上辈子,这空间对沈若兰来也就是一个随身的仓库作用。
放着她平日在饭店打包的盒饭和比较容易过期的药类化妆品类的东西。
这几天,她正是靠着空间里存放的抗生素药与食物捡回了一条命。
修养了几日,能够下床走动后,看着空间里的食物日益减少的食物,沈若兰终于急了。
可一番翻箱倒柜后,她找到了五文钱。
带上这最后的五文钱,沈若兰坐上了隔壁桃花村进城的马车,来到县城寻找赚钱良机。
“咕噜……”
肚子的叫唤提醒沈若兰,自天微微亮出门到现在,别说食物,她滴水未进。
顺着香飘四溢的饭菜味,沈若兰来到兴华街正中心的四海酒楼。
四海酒楼是一座墨栏轩窗、雕梁画栋的二层小楼,装修清雅大方,菜色远近闻名,是农安县数一数二的酒楼了。
“哪儿来的叫花子?滚滚滚,别挡着我们做生意。”
沈若兰抬脚,刚要踏入酒楼大门,就被一个店小二当成叫花子往外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