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林宪尖叫一声,他头发散乱,指着我,状若疯癫。
“陛下!你别被他骗了!皇夫死了十年了!尸骨都寒了!”
楚箐却看都没看他一眼。
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在我脸上盯出个洞来。
她果断地摇头,声音沙哑。
“不。”
“他就是临安。”
“这世上,只有他敢这么指着朕的鼻子骂。”
她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眼底泛起一片水光。
“也只有他会这么骂。”
“他说,这叫……他老家的方言。”
我听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
“哟,记性挺好啊,楚箐。”
我一把甩开她想伸过来的手。
“既然***什么都记得,那你告诉我!”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硕儿?!”
“为什么要让这个男人踩在我儿子头上作威作福?!”
我指着林宪,声色俱厉。
“我儿子是嫡子,是太子!”
“他算个什么东西?!”
“朕没有!”
楚箐急切地辩解。
“临安,朕绝没有想让任何人欺负硕儿!”
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整个人都颓了下去。
“你走后,这十年,朕……朕是靠批折子才活下来的。”
“我不敢停,我怕一停下来,满脑子都是你。”
她看着我,眼里的痛苦浓得化不开。
“我也不敢见硕儿。”
“他跟你太像了,我每看他一眼,心就像被刀剜了一样疼。”
“我只能……只能躲着他。”
好一个躲着他。
这就是她所谓的母爱。
“至于林统领……”
楚箐的目光落在林宪身上,瞬间冷得像冰。
“后宫总要有人打理。”
“而且……”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卑微的乞求。
“他有几分像你。”
“朕只是……想留个念想,骗骗自己,你没走。”
说着,这狗皇帝眼圈竟然红了。
我心口像堵了块大石头。
我冷笑一声。
“骗自己?”
“骗得挺好啊,都骗到龙床上去了。”
“连孩子都有了,马上就要挤掉我儿子的太子之位了!”
“楚箐,你少在这儿给我演深情!”
我拉起楚维的手。
“这破地方,谁爱待谁待!”
“老子带儿子走!当个老百姓,也比在这儿受你们这帮玩意儿的气强!”
“不准走!”
楚箐慌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
“临安,我没有!”
她吼得青筋都爆了出来。
“我从未碰过他!”
这话一出,林宪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
他像被雷劈中,浑身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皇上……皇上饶命!”
他磕着头,语无伦次。
“刚才……刚才都是跟太子殿下开玩笑的!”
开玩笑?
我眯起眼,接着抬眼,看向楚箐。
我们之间那点儿仅存的默契,让她读懂了我眼里的意思。
她脸色铁青,对着身后的太监总管一摆手。
“去!”
“把张太医给朕叫来!”
林宪瞬间崩溃,抱着楚箐的腿哭嚎。
“皇上,是臣说谎了!求您别叫太医!”
若楚箐真的为了一个奴才,力证了自己的清白,那林宪才是彻底完了。
所以他才拼命阻止楚箐。
楚箐看了我一眼,接着一脚踹开他,眼神里满是厌恶和杀意。
“堵上他的嘴!”
很快,年迈的张太医被连拖带拽地请了过来。
他战战兢兢地跪下,给楚箐把脉。
宫道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只有林宪,被两个太监死死按住,还在“呜呜”地挣扎。
片刻后。
张太医收回手,额上全是冷汗。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都在发颤。
“回……回禀皇上。”
“您的身体无恙,只是劳心劳神,需要好好休养。”
“并无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