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门,走了出去。
水电工和开锁师傅看到我,都愣了一下。
江驰的脸色很难看。
“你出来干什么?回你那边去!”
我没有理他,而是转向那两位师傅,脸上带着客气而疏离的微笑。
“两位师傅好,我是这房子的户主,沈月。”
我从包里拿出房产证,翻开,递到他们面前。
“这房子,是我个人名下的财产。现在我和我先生有点家庭纠纷,里面这位先生,以及他请来的所有人,都无权对这栋房子的任何固定设施进行改动。”
我指了指房产证上清晰的名字。
“任何未经我允许的施工,都属于违法行为。如果两位师傅执意要动手,我会立刻报警,并且保留追究贵公司连带责任的权利。”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
两位师傅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为难。
水电工挠了挠头,对江驰说:“这位先生,你看这……户主不同意,我们不能乱动啊,这是规矩。”
开锁师傅也附和道:“是啊,产权不清楚,我们这活儿可不敢接。”
江驰的脸瞬间涨成了酱紫色。
“什么户主!她是我老婆!我们是一家人!你们听她的干什么!”他气急败坏地吼道。
我冷笑一声。
“师傅,你们看,他情绪这么激动,万一出了什么事,算谁的?”
两位师傅交换了一个眼神,立刻有了决断。
“先生,对不住了,这单我们做不了。”
说完,他们收拾好工具箱,头也不回地走了,任凭江驰在身后如何怒骂。
江驰转过身,一双眼睛赤红地瞪着我。
“沈月,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收起房产证,转身回屋,关门落锁。
世界清静了。
没有水电的日子,对习惯了城市便利的江家人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第一天,他们靠着充电宝和桶装水度日。
第二天,充电宝没电了,手机成了砖头。天一黑,他们那边就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第三天,桶装水也喝完了。
我甚至能听到婆婆压抑着声音,在教唆江驰:“你去跟你单位那个小姑娘借点钱,我们先去住几天宾馆,我就不信,耗不过这个***!”
我心里冷笑,他单位那个刚毕业的实习生,早就对他眉来眼去了。
这下,正好给了他们机会。
那天晚上,江驰没有回来。
到了第四天,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开始从那条分界线对面,丝丝缕缕地飘了过来。
是堆积的垃圾和没法冲水的马桶散发出来的味道。
公公婆婆和江源,焦躁不安。
我戴着最高级的防臭口罩,用香薰机把我的半边领地熏得香喷喷的,悠闲地看着电影。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
是我妈。
电话一接通,她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月月,你没事吧?江驰他妈刚刚跑到我们家来,又哭又闹,说你虐待他们,要把他们逼死!”
我心里一沉。
他们居然找到了我爸妈家。
“妈,你别信她,我没事。”
“妈知道你不容易。”我妈的声音里带着心疼,“你爸已经把她骂走了。月月,别怕,爸妈是你最坚实的后盾。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尽管开口。”
挂了电话,我的眼眶有点发热。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对面传来江源歇斯底里的咆哮。
“哥!你管不管我们了!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回家!”
紧接着,是婆婆尖利的哭喊:“我不管!今天她要是不把水电给我们通上,我就死在这房子里!”
门,被猛地撞开。
不是江驰。
是江源,他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双眼通红地冲了过来,直直地越过了那条黑线。
“臭娘们!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