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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春天到了，圈养了一年的牲畜吃得太肥又撞栏怎么办？
那就办了她。
近日曲幽进贡了些好东西，我求于大掌印帮太子侧妃捎上一匹云丝薄戎。
滑如丝织，如鱼流鳞，实乃佳品。
三日后我下床惯例给井边的海棠浇水，玉枝闹腾着进来给我披上羊绒，轻窦眉梢语气却掩盖不住的喜悦：「如公主所料，那侧妃果然去太子房里看了那匹云丝薄戎，不小心踩着滑胎了。现在性命垂危，不过太子正床边守着呢。」
我慢悠悠地给海棠松土，最近雨水充足，竟招了些虫害，「太子心里门清，现在不陪以后没得陪了。」
太子侧妃的爹是当朝宰相，如今已然失势，以往太子忌惮她的背景，与她同房想必是那日太子侧妃的丫鬟端去给太子被玉枝撞见的那碗有问题的补药汤所致，如今她自断生路，齐闫这最后的表面功夫自然也要做好。
齐闫如侧妃满意地满宫兴师问罪起来了。
我惶恐跪地：「侧妃娘娘小产之时婉莹并不知情，只怕......奴婢还在卧榻不起。」
我抹了两把泪，周围七七八八的丫鬟们也都七嘴八舌替我做不在场证明，排除掉了嫌疑。
不等我去看望太子侧妃，她倒是自己找上门，「柳婉莹！我要杀了你！」
我抓住她挥过来的手甩开，她往后踉跄几步，脸色更显苍白。
「你凭什么偷走我的药！」
我讶然，语气淡淡：「你该问问你的太子殿下。」
我倒未曾想到齐闫会用这种手段让他的太子侧妃等死。
她发疯似的扑过来，头发已经散作一团，猩红着眼揪着我的衣领，「你该死！你该死！」
我抓住她掐在我脖子上的手，反手折过手臂，听她号啕大哭起来，懒洋洋地拖她到井边，如电闪雷鸣的那晚般，鞋跟在地上刮出一道长痕来，堵住她的嘴巴脱下她的鞋，迎着她睁着惊恐的眼我轻声细语地安抚：「侧妃娘娘，这次我要你的命，
「可不是开玩笑了。」
我同情地看她瞪着目眦欲裂的泪眼，摇头哀婉，轻轻一推——
「扑通」一声。
我将脱下的鞋放在井边，玉枝立即懂我的意思，惊恐大叫。
太子侧妃因小产痛失骨肉而随子而去，合理至极。
一转头却见暗处飘过一片熟悉的绒红衣角。
10
「我可全都看到了。」
「柳婉莹在杀人。」
我笑着抚上他的肩，在他耳畔哈气：「那于大掌印，岂不是共犯？」
月色朦胧，他把我抵在墙角，借着月光我看到了他隐藏在眼底的情欲。
他忽的把我抱上矮墙，手不老实地环上我的腰，抬头间我垂眸看他希冀的光，听他说着乱七八糟的情话，惹得我连连大笑。
在他嘴角离我几毫时我用手指轻抵住他，不再和他胡闹，「我交代给你的事，你可办好了？」
他顿住，眼眸深深将我手指拨开，欺身而上，唇畔辗转间他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来，嘶哑着声道：「曲幽要打进来了。」
我推开他打开密信，看完后让他烧毁。
我喃喃道：「曲幽要和亲。」
「他的目的不是和亲，是要公主和大齐。」
我嗤笑，「野心倒是不小，难怪这老家伙要我接应他。」
他忽的出声：「阿无，能别去吗。」
「大齐皇帝坐吃山空，剥削百姓，国库空虚，曲幽要打进来，大齐必定招架不住。」
月色同济，他黑眸凝着我顿了顿，声似哀求，「跟我走好吗...别去涉险了。」
我剜了他一眼，「别发神经。」
临走前我警告：「蜜罐的事我不跟你计较，这句话我就当你没说过。别再有下一回。」
刚回到夜房我就被一股力量扯过去，头重脚轻间那股清冽气味环绕着我，我佯装惊喜齐闫却比我先开口：「吴氏是你做的吗？」
黑灯瞎火的我竟瞧出了几分...疼惜？
我不高兴道：「殿下怀疑是奴家干的？我哪有那样的胆子敢做那杀人的事情......」
他目光沉沉，在我脸上探究，我抓住他的大掌抚向我的小腹，柔和地望向他，「况且阿莹已然怀有身孕，怎会做那不造福自己孩儿的事！」
他眼里瞬时溢满惊喜，紧抱住我颤抖地在我肩头抹泪，瓮声瓮气地说着日后养孩子的未来蓝图，以及什么什么当了皇帝给我皇后位分？
这都不重要。
因为这个皇帝，只能我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