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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承想起来秦念姿的时候，外头已经朦朦亮了。
他替林暖掖好被子，从一旁的椅背上拿起秦念姿给他做的那件白衬衣抖了抖，然后拉开了门。
蒋承走到大队里给秦念姿分的房子前，隔着窗户往里望，一片漆黑见不到一个人的时候，蒋承才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昨夜他只带走了林暖，却把秦念姿一个人扔在赵家的院子里，赵家是上榆村出了名的凶悍，如果秦念姿被留下……
蒋承不敢再想，转过身去的脚步都显得踉跄。
敲开赵家院门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推开赵家小儿子，满院子里找人，却终究一无所获。
他转过身去一把揪住赵家小儿子的衣领子：”你们把秦念姿藏哪儿了！“
”你现在想起来找人了？“
看到赵家小儿子眼底的嘲讽时，蒋承的手不自觉松了开来。
”秦知青昨天夜里就从我家离开了。“
不愿意跟蒋承废话，赵家小儿子站得离他远了些，然后整了整被蒋承揪出褶皱的衣领。
”你放屁！我去念姿家里找过，她没在屋里！“
赵家小儿子把手里的毛巾往肩上一搭，看向蒋承的眼底都是嫌弃和厌恶。
”蒋承，你昨天把林暖带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秦知青？你明明知道我妈和我二哥的德行，如果我昨天晚回来一步，你有没有想过秦知青的后果？“
”你嘴上满口仁义道德，说什么林知青是为了建设农村来的，是大义，秦知青不是吗？蒋承，整个上榆村的人谁不知道秦知青是你未来媳妇儿？你和林暖勾勾搭搭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
”蒋承，现在天都亮了，你想起来秦知青了？但凡昨儿晚上我不在，你现在来，黄花菜都凉了！“
赵家小儿子的话就像是兜头一盆冷水，彻底把蒋承浇醒。
他被推搡着出了赵家院门，却看着眼前的岔路口挪不动脚步，分明是个大晴天，可蒋承却觉得比数九寒天里还冷。
”蒋承，你怎么在这儿？没去送送秦知青吗？“
直到大队长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蒋承才回过神来，他只觉得晴天霹雳，说出口的话都带着他自己察觉不到的颤抖：
”队长，你是说，秦念姿走了？她去哪儿了？“
”秦知青没跟你说吗？她家里来人了，说是要接她回城。“
蒋承终于知道自己一晚上没来由的心慌到底是为什么了。
他脑子里不停回响着生产队队长说的秦念姿回城的话，在要跨进秦念姿院子里的时候脚下踉跄摔倒在地。
林暖将一切都尽收眼底，她叫着蒋承的名字冲过去想要将他扶起，可下一秒蒋承就将她推倒在地，挣扎地站起身来。
他抓着门把手的手都带着微微的颤抖，蒋承忽然间觉得嗓子灼烧一般地疼，他咽了咽口水，可嗓子的疼却丝毫没有减退。
”念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