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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顾黎明前，我住在一家私人福利院，不太正规。
虽有人来捐款，可大多进了院长腰包，真正用在我们身上的少之又少。
记忆里，福利院的饭菜总是不够，我们常常吃不饱。
不知谁开的头，我们开始抢食物。
对骂、打架、斗殴是常事。
顾母来的那天，正好开饭。
一个男孩抢走我碗里的半个卤蛋，我掐住他脖子按倒在地。
他立刻把卤蛋塞进口中，我就伸手去抠他的嘴。
院长端着一碗佛跳墙，慢条斯理地喝着，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
或许是生活太无聊，他就爱看我们打架。
我们越瘦、伤口越多，看着越可怜，就能多骗些爱心人士的钱。
他心情好时，会把剩菜剩饭赏给我们吃。
顾母就在这时出现，把院长吓得脸色发白。
得知她来领养孩子，我挺后悔，知道大人都喜欢文静的女孩，怪自己不该表现得那么蛮横。
可她环视一圈，走到我面前蹲下，说我是个好苗子，问愿不愿意跟她回家。
我做梦都想离开这地方，忙不迭点头。
那天，我搬进了顾家。
有了自己的床，不愁吃穿，幸福来得太突然。
我满怀感激时，顾母带我去见顾黎明。
天快黑了，他房间没开灯，独自坐在墙角听歌，望着西沉的落日发呆。
有人开门进来，他却毫无反应，目光不曾偏移。
「这是我儿子，顾黎明。」
顾母介绍，「我领养你，是因为他患了失语症，无***常与人沟通。在学校常被欺负，我没法时刻护着他，想让你在学校照顾他。苏语柔，你能做到吗？」
我知道她领养我是为了顾黎明，可仍心怀感激，毕竟她让我脱离了苦海，发自内心想对顾黎明好。
他比我小一岁，为了同班，顾母安排我留级。
顾黎明总不说话，同学用圆规戳他手臂，把保温杯的水浇他脸上，他也一声不吭。
疼得狠了，就皱眉低头绞着袖子，周围人便围着大叫「哑巴」。
我不懂，这么漂亮的少年，没做坏事，为何受此欺负？
于是抄起椅子砸向为首之人的脑袋：「再敢嘲笑他试试！」
我在福利院常打架，这种事驾轻就熟。
那天，我扛着椅子把欺负他的人教训了一顿，他们都不敢再吭声。
顾黎明依旧没说话，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两秒。
他排斥生人靠近，我却总围着他转。
渐渐的，他似乎适应了我的存在。
我问他问题，他会用手语回答；买东西习惯买两份，多的那份给我。
关系的转折在高三，那天是顾黎明十八岁生日，顾母出差，没人给他庆生。
我拿出攒的钱，请他吃饭。
没想到服务员上错饮料，把隔壁情侣的饮品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