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日子归于寻常。但即使如从前一样平淡如水的日子,却让这家人过出新滋味来。
牌友喊他打牌,他也不去。
“我现在有了儿子,身上责任重了不少,哪还有时间吹水打牌。”
可说完话的表情,分明带着炫耀。
许三友开始认真对待起杀猪匠的工作,每天起早贪黑干劲十足。即使忙得像陀螺,可只要一回家,他便马上从李桂芝怀里抢走我,高兴地举在头顶,满眼慈爱。
儿子的到来,全家的关注与偏爱全数投射到我的身上。许娇在家不再有优待,更因为是家中老大责无旁贷,十几岁的年纪就被全家要求辍学打工贴补家用。
而许婷还在上小学,则承担起全部家务。
这一世,投胎成为男孩的我,享受了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偏爱。上小学前,我几乎是在全家人的怀抱中长大的。
可我确切知道,
这些所谓的偏爱,仅仅只是因为我的性别。
多么的荒谬。
前世,大姐是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存在,所有好东西全都优先她使用。很多时候,她看两个妹妹不顺眼还会偷偷打我们,打了就打了,反正又没人管。
那时,我没少受她磋磨。
这一世,我故意把许娇珍视的布偶玩具,趁她不注意丢进火堆被她追着打,可巴掌还没落到我身上,李桂芝就已经推开了她,“翻天了你,还敢打金宝!谁让你不把东西放好,现在倒怪到弟弟头上,金宝那么小你怎么不能让着他?”
可,这点磋磨怎么够。
我趁着许娇睡觉,剪掉她留了多年的长发,被她发现后,气极的她硬是把父母奶奶都关在门外,在里面打我。
可那又怎样,她甚至不敢下狠手。
我已经五岁了,瞎话随口就来,反正无论怎么说大人都只信我。
我抽抽噎噎揉出眼泪,把头埋在奶奶怀里:“奶奶,我不是故意要剪姐姐头发的。我只是想把她的黑发换给奶奶,我不想让你老,不想你满头白发……”
老太婆也是荒唐,竟真的完全相信我的胡诌,抱着我亲了又亲:
“我的金孙怎么会有错呢,你做的对,奶奶很高兴你能想着奶奶。”她说着竟然还抹起了眼泪。
我适时露出手背上的淤青,伸到奶奶眼前给她擦泪,意料之中地被她发现伤痕。不用我多说什么,许娇就被她狠狠打了一顿饿了三天。
至此,许娇再也不敢与我作对,甚至很多时候,会听我这个小弟弟的话。
许婷老实,前世和我一样是家中多余的存在。为了证明有利用价值,她主动承担起照顾我的责任。
有时我只是无聊地任性哭一下,就会换来奶奶对二姐的打骂,“你为什么要惹金宝哭,把我金孙哭坏了你陪得起吗?赔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