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我送到一座公寓门口,“你先在这凑合着住,等家里处理好了你再回去。”
她房产很多,可那都不是我的家。
我只想回家,回有我妈在的那个家。
“我要回家见我妈,当初我被带走的时候都没能赶上见她一面。”
“我在监狱这么多年她都没来看我一眼,她肯定是生气了。”
“她身体不好,我要回去照顾她。”
陶虹双手抱胸冷笑一声,“你还有脸回去?咱妈都被你气死了!”
我懵了,哆嗦着嘴唇问她是什么意思。
“那些人人肉出了你家里的地址,去找妈闹,妈心脏不好当场就心脏病发走了!”
“林浩,是你害死了咱妈!你还有脸要去见她?你给我死远点!”
我被她的话搞懵后,满脑子只有一句话,我妈死了。
怎么会呢?她还没能抱上孙子呢,她怎么会死了。
更何况,我妈身体好的很!
我双眼发红,恶狠狠的揪上她的领子,出声吼道,“***骗我的是不是,我妈身体好好的,她怎么可能死了!”
“是不是你和那个畜生联手害死了她,你心虚了!你是不是不敢说话了!”
我身体虚弱力气比不上她,她直接一个用力地把我推倒撞在门上。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我的右脸也高高地肿了起来。
“你自己气死了你妈还在这里倒打一耙,我要是你,我可没脸再去见她!”
“你以为你在这里嚎两句装一下无辜,我就会可怜你?你做梦!再无理取闹,就算是再把你送回牢里我也有的是办法!”
她把钥匙往我身上一扔,头也不回地离开,只剩下我一个人呆愣在原地。
肋骨被砸得隐隐作痛,可再痛也比不上心痛,这就是我结婚五年的妻子。
朝夕相处五年,她对我没有半点信任,之前是,现在也一样。
无论我做什么在她眼里都错的离谱,可是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五年前,那个畜生只是拜托我照看一下他的女儿。
可后来他摇身一变成了陶虹的初恋,我却莫名其妙被扣上了猥亵犯的罪名。
连我结婚五年的妻子都不信任我,更别提其他的泛泛之交。
心头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铺天盖地的负面情绪在我的心里滋生。
我没由来地觉得恐慌,总觉得陶虹不像是在骗我。
更何况,我妈要是还在,也不可能五年都不去监狱看我一眼。
我颤抖着拿出我那台已经破的不成样子的手机,给所有的亲朋好友打电话。
所有人一开始对我是鄙夷,后来都觉得我疯了,好端端的诅咒我妈去世了。
可我问我妈在哪里,他们却一个都答不上来。
我彻底坐不住了,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想找陶虹问个明白。
可她早就驾着车消失得干干净净。
手机被拨通,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林先生,恭喜你今天出狱,我是陶总的私人助理。”
“陶总吩咐我照顾您,您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可以和我说。”
“能做到的我一定帮您。”
我认识他,五年前,他就已经是陶虹的助理了。
我尽量平复下声音,问他,“我妈到底去哪里了?”
那边沉默良久,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案,“死了,但肯定不是被你气死的。”4
我就知道!要是我妈还在少不了要为我奔走。
我马上开口质问他,却怎么也藏不住声音里的哽咽,“是谁害了她?她……她的坟在哪里?”
对面沉默了一阵,“抱歉,我当初的确看到了您母亲的死亡证明。”
“可其他的事情我不太清楚,您的母亲当初并没有办葬礼。”
“或许,您该去问问陶总。”
对方很快挂断了电话,我这才回过神来。
攥着自己口袋里的两百多块钱打车径直前往陶虹的别墅。
和五年前相比,这里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化。
唯一的变化大概是,我已经连自己家的大门都打不开了。
警报声音不算小,很快引起了别墅区保安的注意。
他们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就这么站在旁边盯着我。
那种被人支配的恐惧感再次出现,我浑身发冷,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手上敲门的动作不敢有半点停顿。
直到门从里面打开,露出陶虹的脸。
她有点不可置信,厉声质问我,“谁让你来这里的?我不是让你先住公寓那边吗?”
“好啊!你既然不想住哪里,那你就给我睡大街去!”
“你好女士,请问你需要我们的帮助吗?”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身边还站着两个保安。
她随意地摆摆手,“你们先把他给我弄走,短时间内不许让他进来!”
他们反扣住我的手,冷汗顺着额头流进我的眼睛,他们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牢房里那些变态的脸。
我浑身颤抖,“放开我,滚开,都给我滚开!”
张峰闻声出来,似乎是刚洗过澡他的头发都是湿的,“谁来了啊。”
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轰地一下炸开,我不可置信地瞪向陶虹。
我们还没离婚呢!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和这个畜生同居了。
陶虹心虚地别过眼去不敢看我,张峰拍了拍她的肩膀劝道,“让他进来吧,闹成这个样子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我被他们请进了这个曾经也属于我的家,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一丝属于我的东西了。
我和陶虹的结婚照换成了他们三个人一起去拍的的亲子照。
我当初亲手买回来的那些挂画,更甚至当初我和陶虹的那面照片墙都被敲掉了。
换成了现在的置物架。
不用想我也知道,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难怪陶虹不让我回来住。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陶虹,我妈的骨灰被你藏哪里去了?”
陶虹满不在乎地靠在沙发上,“等你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会告诉你她的骨灰在那儿。”
我双眼充血,拳头被咸的紧紧的。
我根本就没错!她到底还要说多少遍。
门从外面被打开,是张茵茵放学回来了。
五年过去,她今年已经十一岁,人也长高了不少。
可是她那张脸,我做鬼都记得。
她当年才多大啊!她才六岁就能血口喷人!
所有人都说她才六岁怎么会撒谎,可是只有我知道,她的心肝都是黑的。
一看到我她就开始尖叫,陶虹三步作两步跑到她身边紧紧的搂着她。
“妈妈,妈妈,茵茵害怕,这个叔叔是坏人。”
“好黑啊,他要带着我去一个好黑的地方。”
她把头埋在陶虹怀里,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茵茵不怕,现在他不敢伤害你了,要是他敢,妈妈就让警察叔叔把他给带走!”
陶虹瞪了我几眼,“现在你满意了,茵茵看见你就怕,还不给我滚出去!”
难怪不肯让我回来住,难怪陶虹要让人把我赶走,只是怕当年的“受害人”张茵茵看见我难受。
连妈妈都叫上了,他们一家三口这些年过的真不错啊。
张峰脸上闪过些为难,“林浩,要不我们先出去说?茵茵她怕你,这些年她每晚上做梦都要被惊醒。”
即使他脸上再卑微,我也没能错过他眼底闪过的一丝幸灾乐祸。
他越得意,我心里的火气就越大。
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心里有多委屈。
张峰就是故意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毫不犹豫地一拳头挥过去,他竟然被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算我求你了林浩,茵茵她年纪还小,你高抬贵手放过她行不行。”
他一个又一个响头磕在地上,嘴上念念有词,“我求你了,求你了。”
他越这样,陶虹就觉得我无理取闹,称得我像个十恶不赦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