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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噩梦与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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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忆楠走在泥泞的小道上,路上的石子混着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她有些费劲地爬上一个上坡,坡头上满是坑坑洼洼的路径。

她已经围走在这条路已经好几个小时了,这个所谓的‘龙之岛’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是里面的植物茂盛,而且路也是扭曲的,自她把靖海甩下后就一直陷入了‘路痴’模式,甚至她看走的几条路好像都来过。

就在窦忆楠再认真考虑往哪个方向走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轻微的摩擦声,那声音像是衣服摩擦的声音,甚至还伴随着呼吸和脚步声,窦忆楠本能警惕地看向声源——那是两树之间,细微的摩擦声是从树后传来的。

窦忆楠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悄然地往树后靠近,就在她眼看要靠近的时候,窦忆楠突然感觉脚底一滑,原本警惕的姿势因为猝手不及变得更加慌乱起来,她连个‘啊’声都没来及叫出来,整个人就‘啪叽’一下坐在了地上。

这时候,坐在地上的窦忆楠也看清了,她看到一块灰色衣服角连带着鞋尖出现在树后,那儿分明有人!

就在窦忆楠脑海里一闪而过这个想法时,她所坐的地面下突然窜出来了十几条绳索将她卷席,就像突然跃地而起的蛇精,让窦忆楠不知所措。

仅仅几秒的时间,窦忆楠就完全被困在了一个小型的麻绳陷阱里,她整个人失控在绳索套里,被悬挂在半空,绳索的另一头固定绑在树枝上。

有句话说得好,祸不单行,她倒霉起来也真是不单行!而且闲杂眼下最尴尬的是,下有陌生人,上有陷阱,弄得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窦忆楠纠结的时候,一个怪异的嘶吼声打断了眼下的情况,最让窦忆楠觉得惊奇的是,这个嘶吼声像猩猩又有点大象,有一种四不像的怪异感。

就在窦忆楠听到声音的时候,她感觉到周遭的风向变了,有一种之前要遇暴风雨的感受,原本湛蓝的天开始变得阴郁起来。

——怪不会要下雨吧?

窦忆楠这样想着,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漆漆的……龙,窦忆楠此前只从父亲研究的图像里看到过龙的设想,蛇身、鹰爪、鹿角、鱼鳞。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在半空中悬着的龙,大概一开始就是抱着找龙的心态来的关系,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窦忆楠发现眼前的龙有点不对劲,它虽然全身漆黑,但是眼睛通红,甚至让窦忆楠觉得眼前的龙很……痛苦?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但是这个错觉仅仅维持了几秒,她就看到那条红眼黑身的龙向她迎面扑了过来,凶神恶煞的姿态要吃下她一样。

窦忆楠想都没想地用手挡住了脸,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脖子上的金龙埙正泛着光,柔光环绕着项链,像是寓意着什么,这让窦忆楠莫名想到了之前自称自己是龙的靖海。

这项链……该不会他真是龙吧?那他……会来救她?窦忆楠紧接着冒出了这个想法,就在这时,向她俯身冲过来的黑龙似乎是感应到了金龙埙的光,原本凶神恶煞的表情渐渐变了,那锐利的鹰爪也在触碰到机关后退缩了,此时的柔光一圈圈荡开,越荡越大,最后形容一个个光圈。

而那头黑龙也在光圈的沐浴下,逐渐、逐渐地缩小,最后变成了一个人形扑向了她,因为之前龙爪割开了部分机关,此时对方整个人扑过来,机关承受不住压力,‘砰’地一下将她从半空中失控摔在了地上。

“咳咳咳……”摔在地上的窦忆楠咳嗽着,这才得空看眼前的人……啊不,龙。

此时的龙已经完全变成了人形态,细软的黑发混着好看的颜容,他全身是裸,脸颊以及腰间还有未彻底褪下的黑色龙鳞。

即便对方还在沉睡,窦忆楠也看出来了眼前人就是靖海。

面对龙,窦忆楠说不好奇是假的,尤其是眼前的龙还毫无防备,当然最让窦忆楠觉得最好奇的还是她脖子上的这个叫‘金龙埙’的项链。

为什么这个项链一发光,他就变成了人形,还有现在她该怎么办?就在窦忆楠思索的时候,她完全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之前她在树后看到的人类是谁?

04

午夜的海风夹杂着盐味,海浪卷着浪花,奏乐着优雅的旋律,下午在撞见了靖海龙身后,窦忆楠便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拖回了海边旁的山洞里,此时的他已经足足昏迷了一下午,然而窦忆楠不敢睡,一来是看到了龙也睡不着,二来便是她害怕,害怕她要是睡过去了,靖海醒来逃跑怎么办?

窦忆楠就这样死撑着,然而一下午的登足消耗体力,再加上掉入陷阱各种,窦忆楠可以说一下午过得很‘充实’了,也因此导致她现在十分想睡觉。

窦忆楠倚靠在不算光滑的石壁上,身下满是看着正在地上呼呼大睡的靖海,眼皮就忍不住开始打架了,她歪着脑袋,看着洞内的景物越看越模糊,渐渐地,她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沉,眼见就要睡过去的时候,窦忆楠听到了一声嘤咛,这一声嘤咛直接把她给刺激醒了,几乎一个‘鲤鱼打挺’地她看向了靖海,此时的靖海刚刚醒来,他正揉着眼睛,窦忆楠这才发现靖海身上已经没有黑色鳞片,完全恢复了人态。

“唔…你又回来了?”靖海打着哈欠,脸上带着说不出的疲倦,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一般。

窦忆楠瞪着他,显然此时的她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她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微沉道:“我现在相信你是龙了。”

“切~我早就说我是龙了,你又不信。”靖海像是对窦忆楠的肯定不感冒,他微微扭过头,开始起身准备活动下身体,对此,窦忆楠默默移开了目光,此时的靖海身上穿着她预留的女士短热裤,上半身什么都没穿,此时此刻,窦忆楠只觉得自己有先给他穿衣服简直有先见之明。

靖海对于窦忆楠给他穿的奇怪女士短裤也没什么意见,毕竟他之前的服饰也很奇怪。

窦忆楠看靖海活动身体活动的差不多,便直奔主题道:“那既然你是龙,这里又是龙之岛,那你有没有见过我爸爸?”窦忆楠说着靠近了靖海,一脸激动的问道。

“你爸爸?”靖海皱眉反问。

窦忆楠连忙道:“十年前,有人来过这个岛吗?”

“没有。”

“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靖海被窦忆楠追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他皱着眉头说道:“这个地方对于人类来说很难找,所以如果真来人,我会记得的!”

窦忆楠听着靖海的话,有些失落地垂下了头颅,一直以来,她以为只要龙之岛就能找到父亲,一直以来期待的事情最后还是破碎了。

即便她找到了龙之岛、找到了龙,她还是找不到父亲!

窦忆楠猛地伤心起来,这两天的情绪就像到了一个临界点,在得到靖海的否认后,她直接埋头发泄了情绪。

洞内的气氛变得一下沉寂了下来,安静的洞内只有静静的哭泣声和窦忆楠发抖的声音,尽管她在努力压抑着情绪,但洞内还是回荡着若有若无的哭声,就连之前嬉皮笑脸的靖海也不做声了。

哭泣声只维持了十几秒,最后幻成了一声气喘,就在这时靖海看向了窦忆楠,然后静静说道:“之前我一直没有好好自我介绍,我叫靖海,是现在龙室皇族里唯一的男性。”

“其实我们龙族也没什么特别,据说最初是从外星来到地球的,之后便在这里扎根了。”尽管窦忆楠什么都还没说,靖海就已经开启了自问自答模式。

而此刻的窦忆楠根本无心听他说话,她的心情就像跌入了低谷,糟糕的不得了。所有有关父亲的线索顷刻间消失。

她努力了那么久,最终回到了原点。

窦忆楠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倒身躺在地上,石洞的地上有些麦秆,此时她低头蜷缩着,紧闭着眼睛,听不到靖海的碎碎念,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

是夜,带着几分刺骨的寒意,窦忆楠听着洞外飒飒作响的风声,也不知什么时候陷入了睡眠,她梦见了父亲。

梦里的父亲穿着离家时的运动服,他靠在一个石台上,石台上分布的很奇怪,一些大小不规则的石头拼合成祭祀一样的场景。

父亲就靠在台上,满面痛苦地抚着一只脚,这时候,窦忆楠才发现父亲裤腿上沾满了血,他似乎站不起来,正费劲地向前爬行,似是身后有人追赶一样。

梦里的窦忆楠大喊着‘爸爸’,但不管她怎么靠近呐喊,爸爸都像没看到她一样,只顾着拼命往前爬行。

就在这时,原本爬行的爸爸突然停止了脚步,他捂着一条腿,万分惊恐的看着身后,然后拼命摇着头喊道:“对、对不起,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

谁?爸爸对不起了谁,他这是在求谁放了他?窦忆楠满脸不理解地看着梦境里的父亲,就在这时候,原本还在求饶的父亲猛地瞪大了眼睛,然后整个人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他的五官开始变得狰狞起来,额间的青筋暴起,梦境也在这个时候破碎成光影,连带着她哽在喉咙里的一句‘爸爸’消失的无影无踪。

“啊……爸爸!”窦忆楠忽地起来,当她看到还在一旁呼呼大睡的靖海时,她才发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这里不是梦,也没有父亲。

从原有的紧张再次变得失落起来,窦忆楠站起走出山洞,此时她发现外面天已经亮了,嫣红的晨阳带着橘色,染遍了半片天,远远望去就像一块混色的调色盘,夹杂着甜味。

“好美啊……”窦忆楠站在洞口喃喃自语,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晨阳了,甚至对于晨阳最后的记忆还是与父亲有关。

似是感应到了她的喃喃自语,她身后原本还在呼呼大睡的靖海醒了,此时的他就跟一个大男孩一样,揉着惺忪的眼睛,一脸呆萌的问道:“你醒了?”

“嗯,我做了噩梦……”窦忆楠站在洞口微微侧身,晨阳落在她的半边脸,映出淡淡的光圈,有一种说不出的朦胧美感。

靖海坐在原地愣了愣,随后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他低声应道:“是什么样的噩梦?”

窦忆楠吸气转过头,看着外面的晨阳,清冷的声音缓缓道来:“是有关我父亲的梦,梦里的他还活着,受了伤,在……”窦忆楠的话到这里突然戛然而止。

她记得当时在梦里,父亲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类似祭祀台上,那里周围有规则不一的石头包围,当时窦忆楠在梦境里,一心扑在了父亲身上,没有过多在意,现在想起来,窦忆楠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个场景,那个祭祀台……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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