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英子一听到黄点点这句话,原本苦愁的小脸儿一下露出了笑容拉着她的手。“点点姐,我还刚才路过知青点儿的时候,倒是真的发现了一窝野鸡呢。”早前许多知青已经返城了,最后一个走的是沈翰林了,今天他离开这里之后,那个知青点就算是荒废了。估计那野鸡也是嫌弃外面冷,就跑到了知青点的屋子里面取暖了。黄点点跟着小英子去了知青点,这知青点里面十分的凌乱,不过这些知青倒是扔下许多废旧的东西。黄点点还在这里面发现了一个录音机,还有一个没有车链子的自行车。黄点点心里面十分的高兴,这些东西如果能修理一下的话,到城里面倒买一下,也能挣到许多的钱。小英子看着黄点点站在那个废旧的自行车前面不走,又喊了一声。“点点姐,你赶紧来,我带你去找那些野鸡去。”黄点点听着小英子的喊声,这次转身朝着里面的屋子走,还没有进屋的时候她就听到了有鸡在咕咕的叫。走进去的时候黄点点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只看到了这屋子里面有三四只母鸡,炕上还有零零散散的几个野鸡蛋。小英子抬头看着黄点点,眼睛里面带着亮光:“点点姐,这三只野鸡能不能顶三块钱?”黄点点笑了一下看着小英子:“行啊,你把这些野鸡抓住了,就可以顶那三块钱。”这小英子可是猎户家的孩子,别说抓鸡了就连那活蹦乱跳的兔子,她也能够手到擒来。手上动作也十分的灵活,没一会儿的功夫,那几只野鸡就已经抓到了手里面。野鸡在小英子的手里面不断地扑腾着,小英子撅着小嘴,抬手将那几个野鸡脑袋轻轻拧了一下。没有想到那几个野鸡竟然耷拉下了脑袋像睡着了一样。黄点点接过了这几只鸡,笑着看着她:“小英子,你一会儿在村里面都喊一声,但凡欠村里面钱的人家,都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抵债。”小英子听到她的话,高兴的不行:“行,我待一会儿就跑村里面喊一声。”黄点点拿着三只野鸡,还捡了炕上的几个鸡蛋,回到了自己的家里面。黄富贵看她手里面提着鸡有一些疑惑:“点点,你抓这些鸡干什么呀?”黄点点笑着将自己抓来的野鸡,举到了黄富贵的面前:“爸,我想好了,反正相亲们也没有钱还村里面,我就拿着这些野鸡去卖,这三只野鸡怎么也能卖个三四块钱吧。”黄富贵接过黄点点手里面的鸡,放在旁边竹笼子里,黄点点跟在他身后继续说道。“我还告诉小英子了,如果他能捡到一百个野鸡蛋的话,也能抵下他们家那十块钱的欠账。”黄富贵听到自己女儿的这些话,脸上露出了十分赞许的笑容:“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主意呢,我们这山里面可多的是野鸡和野兔子呢,跑到城里边卖一定能卖出一个好价钱呀。”黄富贵笑着拍着大腿,黄点点看到自己父亲原来愁眉不展,现在又露出了笑容,自己也跟着高兴。她提醒着他:“爸,你把我们村里面欠的那些钱都列出来我看一看,那些像小英子家里面那样困难的,我们就能减免一些就减免,如果有些人家里面还挺富裕不还的,我们真就得上前去要账了。”黄富贵点了一下头,抬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闺女,眼睛里面带着一时的探究。黄点点被他这个眼神看的有一些手足无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爸,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呀?”黄点点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是不是刚才自己抓鸡的时候脸上落了灰。黄富贵走到了她的面前,声音十分得小,一脸神秘:“点点,我怎么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呢?是不是昨天晚上跟沈翰林两个人在一起,脑子也跟着人家变聪明了。”听到了黄富贵的这些话,黄点点的脸上噌的一下红了起来,害羞的低着头吱吱呜呜的说道。“爸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我这不是要帮你的忙吗?再说了,我可不希望你因为那两百块钱去卖血,你去把欠我们钱的那些人的名单写出来。”为了让自己的父亲不再打趣自己,她推着黄富贵赶紧进了屋子去写欠钱人的名单。可能是小英子的腿脚太快了,也可能是刚才村子里面刘根生打了黄富贵的事情,许多乡亲们心里面实在的惭愧。没有多一会儿,瘸腿的王伯端着一碗鸡蛋走进来,他的表情十分得小心翼翼。“村长,这是是我们家里面的四个鸡蛋,你看能顶多少钱?”黄点点知道这个瘸腿的王伯家里面也十分的困难,儿子去年的时候因为考大学落榜了,所以精神有一些不正常,整天疯疯癫癫的。家里面为了给他治病,也是散尽了家财,黄点点接过他碗里的那个鸡蛋,笑着说道:“王伯伯,这四个鸡蛋算你一块钱。”黄富贵拿出刚写的欠账人的名单,低声的说道:“老哥,你欠我们村委会一共九块五毛钱,现在你还了这四个鸡蛋就当是8块5吧。”其实这村里面的人都是极其老实本分的,谁兜里面有钱的话,怎么肯这样赖账呢?王伯听说能顶钱,笑着说道:“我这两天让我老婆子上山去采一些野蘑菇,村长,野蘑菇能顶多少钱呢?”“5毛钱一斤。”黄点点知道这城里面最稀罕这些山珍了,当然可以进城去卖了。没有多一会儿这村子里面欠钱的人都跑了进来,有的人拿了几个鸡蛋,还有的人也把自己家的粮食拿了过来想顶账。到最后收上来了十五个鸡蛋,一斤小米,黄点点想着明天去城里看看能卖多少钱。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手里面拿着一块墨蓝色的布走了进来,声音十分哀怨的说道。“村长,我这里有一块蓝布是我自己织的,你看能顶多少钱啊?”黄富贵抬头看着那女人,推着她手里的那块蓝布说道:“桂琴妹子,你就不用了,你的情况比较特殊,你男人是为了国家勘测铁路过世了,你现在又大着肚子,将来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你欠村里的那五块钱不用还了。”(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