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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声音不大，却尽数钻进我的耳朵。
可我没有回头，只是咬紧牙关，忍住疼痛。
王耀三两步冲到我跟前，用力拉扯。
“白眼狼，你说断亲就断亲，这些年我们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你算的清楚吗！”
他走的飞快，硬生生踩上了我的脚趾。
我低头瞥见脚上洗到发白的帆布鞋，这还是十六岁生日时，我洗了整晚的凉菜后，求母亲买的。
这也是我这么多年来，唯一一双像样的鞋子。
而王耀脚上的联名限量版球鞋一尘不染。
他下意识用鞋底狠狠搓了搓地板，好像我的鞋子就是坨恶臭垃圾，就算踩一脚都觉得脏。
小玲看出了我的落寞，打开手机。
“怎么算不清，算你们一年在王艳身上花十万吧，养她到十八岁就是180万。”
“凑个整200万，我一次性打给你。”
王耀明显愣住，他没想到小玲会如此回应。
听到两百万，母亲的腰疼也治好了，快步移到身边。
“200万就想买断我们的母女情分，你做梦！”
小玲挑了挑眉，礼貌笑笑。
“给你们十秒钟，十秒钟内答应，我立即刷卡，超过十秒...”
“答应，我答应。200万，一分不能少！”
小玲还没说完，王耀立马同意。
母亲扯了扯王耀衣角，嘀嘀咕咕。
“妈，别犯糊涂了。现在大学生找不到工作的一大把，更何况她还是个烧钱的艺术生。”
“我们已经被黑研究所骗了，拿不到钱了。还是尽快拿到两百万现金更踏实。”
一手交钱，一手按下断亲协议。
母亲看到卡里余额，脸上挤出一个又哭又笑的难看神情。
“艳娃子，从今以后，妈再也不能...”
拿到协议，我扭头就走。
路上，我看向小玲，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还清这笔钱。
她拉起我的手，擦干手心的汗水。
“艳，不要有负担。我这么做也是在拯救十年前的我自己。”
我不知道她的故事，但是我敏锐察觉到，就算是六月艳阳天，她也是一身长袖。
就如我从未穿过裙子一样。
衣服遮盖处，肯定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她看向天空，大口吸气。
“艳，向前看。既然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那就靠后天改变自己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