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约了城南的稳婆,准备在离京前了结这桩孽缘。
刚踏出药铺,丫鬟突然扯住了我的袖子,脸色煞白:
「小姐,方才小厮来报,说有人闯进了你的闺房……」
自从订亲后,裴砚之便执意让我搬进他家的别院。为防宵小,我特意在厢房檐角挂了铜铃,铃绳直通护卫的耳房。
我攥紧帕子疾步回府,刚绕过影壁,就看见那副不堪入目的画面:
连盼儿双腿缠在裴砚之腰间,被他抵在雕花屏风上肆意亲吻。满地散落着我的胭脂水粉,裴砚之竟还从我的妆奁里取出那件绣着合欢花的肚兜,往连盼儿身上比划。
「谁要穿她用过的脏东西!」连盼儿揪着他的发冠娇嗔。
裴砚之低笑着咬她耳朵:「全新的,连熏香都没染上。待你穿过了,我再让她用你剩下的可好?」
「你是不知,洛云舒白日里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夜里在榻上可比你放浪多了。」
「我说在佛堂偏房行事,她竟也红着脸应了。这般***的货色,你说可不可笑?」
我死死抓住廊柱才没瘫软在地。冰凉的泪砸在青石板上,很快被尘土吞没。
从洛氏嫡女到这般自轻自贼的模样,不过短短两月。
「啪!」
我狠狠扇了自己一记耳光。
裴砚之追了我整整两年,定亲后才现出原形。
我总记得他当年冒雨送来的姜枣茶,记得他在诗会上为我挡下的每一杯烈酒。
他翻墙来我家后院,就为在我窗下念半阙《凤求凰》。
如今才懂,那不过是猎手对猎物惯用的耐心。
「姑娘?」丫鬟扶住踉跄的我。
我摸了把脸直奔医馆。
「小娘子,该喝麻沸散了。」
我在稳婆的声音中合上了眼,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
当铁器冰冷的触感传来时,忽然觉得连腹中绞痛都比不上心头寒意刺骨。
暮色四合时,我拖着绵软的身子回到别院。
恰见裴砚之搀着连盼儿迈出门槛,那姑娘云鬓散乱,颈间红痕艳如朱砂。
「盼儿扭了脚,我送她上马车。」
裴砚之神色自若,掌心仍贴着连盼儿的腰肢。
「云舒先回房,我去去就回。」
我望着连盼儿眼角未褪的春情,忽然笑出了声。
「裴砚之——
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你真当我是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