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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晚下意识地挪动了右腿。
她身上，右腿的脚踝处有一道很深的伤口，那是她十四岁时在沈家被沈晴推到滑落楼梯留下的。
后来，沈家却没有为她精心治疗，她有很长一段时间如跛子。
直到，她遇到燕濯。
她倚仗着燕濯，请来最好的医生，做了最好的手术，才彻底治愈。
再后来，她和母亲被赶出沈家，沈晴因病出国，一别多年，她仰仗着燕濯，终于一步步有了今日。
可如今，沈晴回来了。
元康和燕氏一旦开启合作……
沈暮晚垂下眸，轻笑出声，她这个沈秘书只怕会成为沈晴的眼中钉，肉中刺。
破镜重圆。
沈晴如意的，她偏偏要违逆她的所愿。
然而不论沈暮晚有多不甘愿，元康和燕氏的合作依旧轰轰烈烈地开启了。
以至于沈暮晚刚回到办公室，就被燕濯叫了过去。
“沈晴刚回国，给她准备点珠宝礼物以表合作诚意，她喜欢Leo的牌子。”
办公桌后的男人轻敲了敲桌面，冷淡地吩咐。
这是合作的常态，沈暮晚作为燕濯的秘书不会不懂。
可此刻闻言，她却还是忍不住怔了下。
燕濯并不是一个细心体贴的人，可他却记得沈晴钟爱的牌子是哪一个……以至于时隔多年，他依旧可以熟稔的说出口。
可即便如此，沈暮晚还是想赌一把……
她赌，沈晴这个白月光还抵不过燕氏的项目，也赌，燕濯不是为情乱智的人。
“燕总，到底是为了给合作人准备礼物，还是为了给沈晴准备礼物？”
沈暮晚轻声问道。
燕濯淡淡朝她睨了眼，神色有些冷：“你什么意思？”
沈暮晚深吸了口气，抬眸迎上男人的目光，声音很轻：“燕总，我记得这次的合作除了元康以外应该还有其他几家，我并不认为元康是最合适的人选，您或许……”
“沈秘书，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
沈暮晚话音未落，燕濯抬眸，漫不经心地看向她，眼底泛着些许不悦。
沈暮晚心头一惊，却没有退缩，只冷静道：“除了元康以外，越恒的报价和条件远远更好，越恒还是业内的老牌公司……”
她没说完，一份厚厚的文件由男人手中被甩至她的面前。
燕濯皱了皱眉：
“这是元康给我提供的二次报价，比起越恒低出0.5个百分点。就连规模也远高于越恒……”
沈暮晚一怔。
她不知道，元康有二次报价！
“你作为总裁办的秘书，对这些报价应该十分熟悉了解，却在没有比对的情况下，没有核查，就随意提出看法。沈暮晚，这么多年，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燕濯朝她逼近半步，手指辖制着她的下巴，冷眸掠过丝不悦，沈暮晚脸色一白，却继而又听到他开口：
“……还是说，你妹妹回来了，你等不及公报私仇！”
沈暮晚猛地抬起眸，她死死咬着唇，心头泛起层层深凉。
这么多年的床笫之欢，她险些都忘了燕濯是个心机深沉、谋算深重的男人！
她的这点小心思，恐怕，燕濯从头到尾看的清清楚楚！
“燕总，我没……”
“不过你说的没错，燕氏不一定非要选择元康，只是……”她否认的话尚未说出口，燕濯的薄唇忽地溢出一丝讥诮玩味的冷笑：“你又能带给我什么？沈秘书。”
他的动作多了几分暧昧，整个人朝她欺近，手指轻抚着她的唇角，两个人距离极近，像是下一秒，他就要俯首朝她吻下来。
沈暮晚心跳的飞快。
她跟了燕濯这么多年，自然心知肚明，男人不会为了床上欢愉改变主意。
他这话，是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果不其然，下一秒，男人猛然松开她，神色淡淡的，懒声道：
“滚出去，再有下一回，我就撤了你的职位，我不需要一个没脑子的蠢货！”
沈暮晚没滚。
她抬头，扯了扯唇角道：“原来燕总也是为了燕氏着想，那我就放心了呢，那是不是只要有别的公司比元康提出的条件更好，燕总也会考虑？”
燕濯确实不是个因为私交会擅作主张的男人，她确实不该这么冲动。
既然燕濯是为了项目考量选择的元康，那一旦外界有更好的报价，恐怕，燕濯未必不会不考虑。
沈暮晚的算盘燕濯心知肚明，然而她的眉目清冷，却有一种别致的艳丽，柔软又张扬，落在燕濯的眼里，更是多了些许异色。
燕濯忽地觉得，这巧言善变的女人还真不是没什么价值。
至少，她这张脸，他确实喜欢。
“过来。”
他朝她招招手，沈暮晚怔了下。
她朝男人走过去，燕濯忽地抬起她的下巴，目光从她胸口掠过，蠢是蠢了点，该长的却都长了。
“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他点了根烟，随手掸了掸烟灰，声音低沉而玩味：“不过，就看沈秘书今晚能不能让我满意。”
元康是掐着业内的底线报的价，他不觉得有哪家公司会疯了一样竞价。
只是，她既然想要这个机会，他也不介意给她一个。
男人目光幽深，指尖抚过她的大腿内侧，带着成年人之间心知肚明的暧昧意味。
他重欲，也贪欢。
尤其是眼前的女人，确实有着让人欲罢不能的能力。
沈暮晚眨眨眼：“我还以为，燕总见了白月光就……”
她尚未说完，燕濯的脸色冷了下来，扣着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沈秘书，你过界了。”
沈暮晚心头一颤。
果然啊。
这么多年过去，沈晴还是他心底的白月光朱砂痣。
她甚至连提都不能提。
她可去他大爷的燕濯。
睡着她，却想着沈晴。
“是。”
沈暮晚深吸了口气，“燕总，以后我会注意的我先去忙了。”
她的脸色苍白柔弱，令人生了不少怜惜之意。
燕濯这才收回手，神色缓了缓，又将手里的西装递过去：
“还有，把衣服洗干净了，毕竟，这是沈秘书弄脏的。”
他的嗓子里溢出声低笑。
沈暮晚这才发现是今早会议上，男人穿的那件衣服。
她面上一热，磨磨牙，硬着头皮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