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告诉系统，自己没有办法继续攻略白露。

真心换取真心，但我换不到一颗遗落的真心。

它拒绝了。

【宿主，你和白露，命中注定有一子。】

我只好不再去注视白露，无视有关他的一切。

即便，她又一次为玄镜闯秘境，重伤昏迷。

我没有精心为她熬煮汤药，没有妥帖地为她将药吹凉，更没有守在他身边担惊受怕地度过漫漫长夜。

因为白露并不喜欢我对她的照顾。

她觉得，这些事情都可以交给仙侍。

所以，我只是静静地坐在房中，低声问仙侍：

「白露安否？」

得到肯定的回答，便沉沉睡去，以掩饰心中的担忧。

这样也就不必看到，白露对玄镜隐忍又深沉的爱。

我的目光，只在我的孩子身上流连。

白雾天纵奇才，年纪轻轻就修成了上仙之位。

我是个平庸的凡人，无灵力无背景。

既然无法给予白雾修为上的帮助，我便将自己跟随白露闯荡秘境的游历见闻编纂成书，交给白雾。

等到他能独当一面，就可以带上这本书，去探索这个世界。

白雾坐在我怀里，身体柔软而温暖。

她会认真地听我描述，我所见过的世界。

朗声告诉我：

「阿爹，我长大以后，也要去阿爹走过的地方！」

我抱着他，觉得自己在孤独的仙界里不再孤独。

有一日，白露回家。

静静地看着我和白雾，肩并肩地坐在大树底下荡秋千。

枫叶落了满肩。

白露走过来，拂开我肩头的枫叶，主动帮我们推秋千。

我回眸，看见他的眼底落了些许柔情。

白露沉吟半晌，面色沉痛道：

「玄镜失去了孩子，他很难过。」

「我想把雾儿抱过去，给他先养着。」

那是我第一次崩溃。

我扑到白露身上，拼命捶打他，哭得声嘶力竭：

「雾儿是我的孩子！你不能这么对我！倘若你真的爱玄镜，又为何嫁我？」

「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心？」

我的反抗没有用。

雾儿还是被抱走了。

他成了玄镜的养子，我不被允许去见他。

我成日坐在秋千上，目光望向墙外，墙外的墙外。

却始终望不到玄镜那座神***，也望不到我的雾儿。

白露安慰我：「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我凄然一笑，甩了她一巴掌。

再后来，雾儿回来了，却像换了一个人。

她见我的第一面，十分不悦：

「哪里来的卑贱凡人，也敢到仙界撒野？」

那时，我想送她一把亲手雕刻的平安锁。

可惜，我用了三个月，把手磨出水泡才做成的平安锁，终究不得她的欢心。

白雾把玩着那块平安锁，反手把它捏成齑粉。

她说：「凡人的东西，就是不中用。」

我看着飘落的粉末，喉头干涩。

我告诉他，我是他的生父。

白雾不喜反怒，讥笑道：

「你是我的生父？你手段可真了得。我不需要一个凡人做我的父亲。」

曾经依恋我的女儿，如今用鄙夷的目光看我。

那些目光，就像刀子，割得我的心生疼。

午夜梦回，都是我经脉尽断时，龟缩在白露院子里的惶恐与不安。

是我没教好她，缺席了她的人生。

我一看到她，就觉得有根木桩，一寸一寸钉入心脏，痛到难以呼吸。

白雾不喜我的出身，更喜欢玄镜能为他带来的地位与尊荣。

一直到，我为她拼命挡下雷劫后，她才终于愿意唤我一声阿爹。

那日，我落了泪。

不知是因为雷劫劈在身上的痛，还是因为她唤我一声阿爹的得偿所愿。

但是，我累了。

可他们，却不许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