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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是程家的独子,他的父亲是当朝丞相。
倘若我要登上帝位,他的支持至关重要。
我掐准沐浴的时辰,让人把程嘉叫了过来。
隔着一层薄纱,我看到他出现在门口。
程嘉与一般温文尔雅的贵公子不同。
他面容冷峻,看人的眼神没有一点感情,像一把出鞘的利刃,让人不敢直视。
可就是这样的人,此刻却慌得不行。
他红着脸,立刻转过身去,平日里沉稳的声调抖得不行,
【将、将军属下不是有意冒犯.....】
我从漂浮着玫瑰花瓣的浴桶中起身,随意的披上一层纱巾将身体裹住就往外走。
我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平静道,
【程副将,转过来看着本将军。】
【末将遵命。】
他深吸了口气,缓缓转过身,却始终低着头不敢看我。
【程嘉抬起头来。】
我厉声道。
他只好抬眼看我。
我冷着脸,一步步朝他逼近。
他紧张的喘着气。
我的视线落在他衣襟处,露出的一角手帕上。
他急着藏好,被我一把抢了过来。
我捏着这张绣着歪歪扭扭花纹的手帕,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还留着?】
他想解释,却不知道该从哪来开始辩解。
这张手帕,是我在军中一时兴起秀的。
努力了一天的成果惨不忍睹。
我让他拿出去烧掉,他却珍藏了起来。
是没有姑娘送他更精美的手帕吗?
不是的,相反京城里喜欢他的姑娘多如牛毛。
随便找个人出来,都绣得比我好。
我继续向前走,他退无可退,被我逼得整个身躯都贴在了墙上,退无可退。
【我中箭那回,昏迷以后,你亲了我对吗?程嘉回答我。】
他惊慌不已,想向我认错,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程嘉比我高一个头。
我只能踮起脚尖去够他的唇,在毫厘之间我停住了,
我问他,
【程嘉,我能亲你吗?】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呼吸越加灼热,看我的眼神多了些许让人看不懂的情愫。
萧景刚从外面游荡回来,看到这一幕直接炸了,铁青着脸,骂我是不知廉耻的荡妇。
我不以为意的瞥了萧景一眼,直接吻上了程嘉的唇。
萧景气得跳脚,在一旁疯狂输出,却得不到我半点回应,像只斗败的公鸡既愤怒又无可奈可。
程嘉脸红得不行,身体却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吻毕,我依偎在他怀里,问他,
【程嘉,你喜欢我,对吗?】
这回他声音依然颤抖,却没有再犹豫,
【是,末将喜欢将军,一直都喜欢,很喜欢。】
这回,他不再退缩,目不转睛的望着我的脸颊,与四目相对,话语里是坚定。
我一把将他推到床上。
荡漾的月色下,床像颠簸的小床来回晃动。
到了后半夜,战争才结束。
他流了很多汗,面色潮红,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
明明是木讷,话少的性子,却偏对我说了很多的情话。
我没说什么,只是将他的手拉过来,与他十指相扣。
我状若无意般说了句,
【程嘉,你会冒着天下大不违帮我吗?】
【会,末将连命都是将军的。】
他回答的果断。
萧景还沉浸在被绿的愤怒中,根本不知道我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我笑了,拉着他的手放在我小腹上,
【这说不定已经有你的孩子,你可要对我和孩子负责哦。】
他像是受到了惊吓,将耳朵轻轻贴了过去。
似乎是受我鬼话的影响,他还真听到了什么,乐得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我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暗笑,傻子。
温存一阵后,我困得不行,我让程嘉先回去。
他一步三回头,我答应三日后与他再次约会。
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程嘉走后,萧景窜到我面前,面容因为嫉妒而变得扭曲,看着我的目光带着深深的厌恶。
【臭婊子,你就该死在战场上,而不是活下来污了朕的眼。
你看你哪里比得上朕的嫣然。
肌肤粗糙黝黑得像老太太般,令人作呕。
女子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身上却有许多丑陋的伤痕。
对了,你还下贱,对丈夫没有忠贞,如若朕还活着.....】
萧景语调拔高,说到后面憋屈的说不下去了,只能恨恨的瞪着我。
我不再是那个将他放在心上,因被他嫌弃而焦急辩解,奢求他一点心疼的姑娘了。
他知道我这些“丑陋”的背后,是我淌过的血,流过的泪。
他都知道,只是他不在乎。
如今的我,朝他笑得灿烂,一字一顿道,
【皇上,你不会是嫉妒程将军比你能干吧?】
那种事是个男的就在意,更何况是自负的萧景。
萧景一听,脸瞬间黑得跟锅灰一样,额角青筋直跳,
【苏禾,你说什么?!你竟然敢说朕不如一个匹夫?!】
【对,就是不如,作为体验者,我有资格作出评价。
当然了,你也不用太过伤心,跟宫里的太监比起来,皇上还是有很大进步空间的。】
我吹灭烛灯,在床上躺下,轻轻拉上被子。
萧景扑上来想掐死我,很不幸他碰不到我的身体。
他气得鬼叫了一晚上。
一觉睡醒睁开眼,他正站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
我打了哈欠,懒洋洋的挑衅他,
【皇上,你不会死了以后,才发现你爱的人其实是我,所以才不舍得离开我吧?!
臣妾真是太感动了。】
【苏禾,你要不要脸啊,朕爱的人只有嫣然一个,你这种下贱的婊子,只配给嫣然提鞋。】
萧景咬着牙,吼了出来。
我看着他的蠢样,同情心冒了来,承诺要给他一个惊喜。
惊肯定是有的,喜的话,有可能乐极生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