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有一只手握住了我的腕子。
季临熙面色谈不上好看,微微皱着眉。
「央央,」他问,「你在做什么?」
平日里再怎么跋扈,和草菅人命也不是一个档次的事儿。
这会儿季临熙定然生气了。
我试探着搂上了他的胳膊,轻轻晃了晃。
「王爷,她骂央央,」我指着地上的白愿儿,「她说央央是***脏东西,是王爷豢养的吸血虫只会伸手要钱,王爷,她这样辱骂,还不许央央生气吗?」
我睁着一双含泪的眼胡说八道,不意外地看见了季临熙心疼的眼神。
他最恨别人提及我的身世叫我伤心。
白愿儿呸呸呸了好几声,才把嘴里的草吐出来大声叫道:
「那也不至于害人性命!」
她竟不反驳?
我若有所思地看过去,季临熙却以为我是伤心了。
一手揽过了我的腰,低声道:「央央不脏,央央是最干净的。」
「央央也不是吸血虫,是要用金子筑巢的金丝鸟,本王有的是金银,就愿意荣养央央。」
「王爷,」白愿儿惨叫一声,「您如此为情乱智,实在不是值得信赖的摄政王!」
「放屁!王爷金黄四爪七龙袍在身,玉印在手,你怎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我被惊得一颤,装作生气骂道。
季临熙却不管,他搂着亲了亲我的发顶:「少些什么。」
「央央,西域进贡的粉翠,色浓却透亮,给你打一套头面可好?」
我说好呀,好呀。
「皇兄又得了两匹流云锦,价值万金,拿来给你做两条新衣裙。」
「央央,莫气了。」
可他又说:「这白姑娘有大才,你不要找她麻烦了可好?」
好。
好得很!
谁要和粉翠与流云锦过不去?
【这不就被打发走了?唯利是图的***早该下场了。】
【果然是拜金女,这王爷有点太纵容她了,礼物这个东西,我可以送,但你不能主动要。】
【女主一来就拿捏难住了,从现在开始男主的爱就要换地方了,愿愿加油,上位之后赶紧让女配知道你的厉害!】
钱都是我的,人晚上也睡在我的床上。
怕我心里介怀,白日走前还用金砖摞在暖玉脚踏上,鞋都放在了金砖垒的台子上。
不知道写这些字的人在得意什么。
我的脚踩在暖暖的金子上,整个人都舒展了。
梨花儿推门进来,都被金子晃懵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王爷又惹您生气了?」
我笑嘻嘻地说:「对呀对呀,生了个六十块金砖的气。」
「对了,」我问,「王爷呢,又进宫了?」
因为我总去阶上等,季临熙习惯了下朝就急匆匆往家赶。
现在平常早上我醒的时候,季临熙已经回来了。
「在后院儿千鲤池那呢,」梨花儿想了想,「和白姑娘一起,好像在做什么渣……渣药?」
「许是王爷病了?」梨花儿道。
病了不看太医,去找白愿儿?
这人脑子看着也不像会医的啊。
不过也是好事。
我伸了个懒腰:「我不高兴了。」
梨花儿问:「怎么了姑娘?」
「季临熙总和那白愿儿厮混,我心中难受,要小发雷霆一下子,生个三十块金砖的气。」
——轰!
我话音儿刚落,就一阵地动山摇。
响声大得吓人。
梨花儿差点摔倒,撑住了墙问:「姑娘,这雷霆发得不太小呢?」
什么小雷霆能发出这么大动静,我那千鲤池炸了还差不多。
「去看看,」我趿上鞋,披了外裳,头发松松垮垮挽了一半。
胭脂不点嘴唇只点眼角。
季临熙喜欢我偶尔发丝零乱的模样。
可等这一路小跑到了千鲤池,却看那两人并肩而立。
脸上都是笑。
白愿儿瞥到我来,又收回了目光,给季临熙掸了掸肩上的水草。
地上横七竖八有许多半死不活的锦鲤。
湖中的也一条条地翻了白,绽开一朵朵血花。
我的千鲤池,真他娘的叫人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