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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乘一把夺过我的离婚协议书，
白纸顶端的五个大字，刺得他瞳孔猛地缩紧。他似乎想从我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以确认我是在开玩笑，或者赌气。
然而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看一个陌生人。但他很快便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冷笑着把协议丢回给我，语气里尽是嘲讽，似乎是笃定了我绝对不会离开他：
“什么意思？”
“林晴，玩这种把戏？行啊，签字啊，到时候别哭着回来求我。”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书桌前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文档早已编辑好，清晰的宋体字一行行排列着，像冰冷的判决书。
我把屏幕转向他，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你看一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条款吗？财产分割、公司股权，都写清楚了。”
他愣住了，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决绝，
表现的和从前软弱求原谅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
原本顾乘应该是最利己的那种人，这种情况，他应该立刻参与离婚协议的制定，让自己能够获取很多的利益，
可他居然开始有些慌了。
他张了张嘴，没能发出什么声音。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是“许曼”。
顾乘破天荒看了一眼我的脸色，
以往他在家接电话时根本不会在意我，今天的反应算是头一次，
可最终他还是接了。
我冷笑着斜瞥了他一眼，看着他按了接通键，语气平和：
“许曼，怎么了？我在家，有点事好，等我处理完就过去。”
通话很短暂，但他挂断电话后的表情完全变了。
他再看向我时，眼神里那些不耐烦和轻蔑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
他走过来，试图拉住我的手，声音也温和了许多，好似在劝我，却仍旧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
“别闹了行不行？刚才是我语气不好，你知道的，公司最近压力大，离婚这种事别整天挂在嘴边……”
我轻轻抽回了手：“协议你看完了吗？如果没有异议，我们就约个时间去民政局吧。”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赌气，不是在试探，而是真的决定要结束这段婚姻。
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语气更加急切：
“就因为许曼？我跟她之间根本没什么，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跟她断干净，我保证！我们这么多年感情，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你年纪也不小了，折腾来折腾去的有意思吗？”
我合上电脑，站起身。
窗外天色渐暗，这个家，这张沙发，这里的一切，都即将成为过去。
“跟许曼没关系，”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清晰：“从你第一次夜不归宿，从你把我生日忘得一干二净，从你觉得我所有的付出都是理所当然开始，我们的感情就已经结束了，今天也只不过是走个仪式而已，趁早了结，大家都顺心。”
他站在原地，脸色煞白，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我已经转身开始收拾自己的证件和几件简单的衣物。
我拉开衣柜，只挑了几件常穿的衣物塞进行李箱。
首饰盒里那些他曾在各种纪念日送我的珠宝，我一件也没拿。
那些曾经我苦苦求来的闪亮的东西如今只让我觉得讽刺。
顾乘发现我是真的要走，突然有些恼羞成怒：“你也是个成年人了，能不能别做事那么冲动？一声不吭的突然就要离婚，还说自己不是赌气？我们坐下来谈谈不行吗？”
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面无表情：“谈什么？谈你怎么一边用着我的资源拓展人脉，一边和你的助理在办公室里卿卿我我？还是谈你穿着许曼给你买的衣服，在我面前招摇过市？顾乘，我们之间早就无话可谈了。”
他像是被戳中了痛处，脸色一阵青白。
以往他总能轻易地用几句甜言蜜语或者强势的态度把我压下去，但今天，他发现那些招数都失效了。
他伸手想拦我，却被我侧身避开。
“协议我已经发给陈律师了，”
我说：“具体细节你们去沟通吧。这房子你留着，我只要我应得的那部分。”
顾乘在身后愤怒的贬低我，让我别闹了，现在反悔跟他道歉，他就原谅我，
我听着他的话波澜不惊，
他的原谅或许是我曾经很在乎的事，
但我现在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