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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来时,陆宴正在客厅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他穿着睡衣,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
我一时间有些看呆了。
直到他发现我的存在,轻声叫我的名字,“酥酥?”
“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低着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去厨房拿了瓶冰水,淡淡道:“昨晚回来的。”
他没说话,站起身朝我走来,拿过我手中的水放回冰箱里,又接了一杯热水递给我。
“女孩子少喝冰水,对身体不好。”
他还是像从前一样的温柔体贴。
如果不是我昨晚亲耳听到,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相信陆宴也会说出那种话。
我正想接过陆宴手里的水杯,却被一个女人的声音给打断了。
昨晚那个女人居然没走。
她穿着陆宴的衬衫,从陆宴的卧室里出来,一双白腿晃得人眼睛疼,冲着我娇笑道:“你就是阿宴经常跟我提起的苏酥妹妹吧?”
她朝我伸出手,一副爽朗大方的模样,“你好,我叫沈媛。”
“阿宴的女朋友。”
这几个字可真刺耳。
我忽略沈媛的示好,重新拿出那瓶冰水拧开猛喝了一大口,故意找茬似的看着陆宴,问道:“你凭什么管我?”
陆宴皱起眉头,似乎是不满意我的态度,声音严肃道:“酥酥。”
“谁教你这样没礼貌的?”
喉咙一阵酸涩,我强忍着泪意,“我是孤儿,孤儿当然没礼貌。”
说完,我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却被他抓住了胳膊。
陆宴沉着一张脸,“给沈媛道歉。”
沈媛凑到他身边,挽着他手臂,假惺惺道:“算了,她年纪还小。”
看着这一幕,我委屈极了,红着眼睛吼道:“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给她道歉!”
“陆宴!你别太过分了!”
在眼泪掉下来的前一秒,我用力推开他,跑回房间,故意重重地关上房门。
想着刚刚沈媛穿着陆宴衬衫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模样,还有陆宴向着她的样子,我泄了气地蹲下身,将脸埋进臂弯中。
心里难受得很,好像几百个蚂蚁在啃食我的心脏似的。
既委屈又生气。
我气他找了女朋友,把之前对我的承诺抛诸脑后,可又不知道自己这样跟他闹有什么意思。
毕竟,我没有身份,更没有资格。
其实陆宴对我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十六岁那年,我哥哥在部队上因公殉职。
我妈妈因此大病一场,去世了。
家里只剩下我跟我爸两个人相依为命,可我爸是个赌鬼,他在外面欠了债还不上,要把我卖掉抵债。
陆宴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把我从人贩子手上又买了下来。
他告诉我他是我哥哥最好的朋友,让我不要害怕,以后他都会照顾我的。
那年陆宴二十六,刚从部队退伍,自己开始创业。
他很有天分,再加上他的父母也曾是商人,对他或多或少都有些助力,很快,他就把公司给运营了起来。
他给我换了大房子。
他怕自己一个大男人照顾不好我,专门给我请了保姆,上学请了司机,车接车送。
那几年,我几乎被他惯的不像样子。
要不是他的话,我现在估计还不知道在哪个穷乡僻壤里,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可他不该那样耍我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