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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一年前，是小甜的生日。
我们兄妹俩的生日在同一天。
直到我们在一起念书，我决定每年都给小甜过生日。
我会带小甜在生日那天吃一顿大餐。
小甜嫌不够热闹，非要带上她的闺蜜一起。
我为了不被两个小女生叽叽喳喳的「围攻」，便也带上了我最好的哥们儿。
从那一次起，小甜生日这天，都是我们四人一块热闹。
后来，小甜的闺蜜还成了我哥们儿的女朋友，我们四个人变成了非常要好的关系。
大学生活给了小甜许多快乐，她的抑郁症状也减轻了不少。
那时，小甜为了学习的事情非常苦恼。
她和我抱怨她的专业有个竞赛，名列前茅的学生除了有奖学金，还有出国深造的机会。
「这很好啊，给你一些压力，要么你会一直不求上进，荒废学业。」
小甜瞪了我一眼。
「我是在想，如果我真的出国了怎么办，哥，我们好不容易长大，好不容易像家人一样在一所学校生活学习，我再也不想一个人了！」
我看着小甜，她的表情很严肃，显然是真的担心。
「你担心这些，不如担心一下下个月的期末考试会不会挂科，也没见你用功，还妄想着什么深造不深造的事情呢？」
我开着玩笑，不想让她钻进牛角尖里。
「哥，其实我的成绩还是很不错的，班里也就是阿诺能与我争争名次，要么我俩怎么能成为闺蜜呢？」
阿诺便是程诺，是小甜的那个强势的次人格。
但那个时候，她还是我妹妹的闺蜜，是我哥们儿的女朋友。
她每天都围绕在我们身边，每年都会为我们庆生……
「那就不要瞻前顾后了，你的努力和付出，值得你拥有任何好的机会！你要是真的出国了，我会每天和你连线视频，只要你不烦就好！」
小甜哈哈的笑起来。
小甜的成绩很好，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是，当时我并没有在意。
生日当天，照例，我在我们常去的饭店定了位子。
我的哥们儿因为有事情，说是要晚些到，所以这次只有我们三个人。
过生日，小甜自然很开心，但是因为竞赛的压力，她在之前便得了重感冒。
我问过她有没有服用含头孢的药物，她坚定的说自己没有，所以当她坚持要喝点啤酒助兴的时候，我并没有强硬的阻止。
几杯啤酒下肚，程诺拿出了准备送给小甜的生日礼物：是一双运动鞋，上面的手绘是她亲手画上去的。
当时我还觉得她真的用心，小甜能交到这样的朋友是非常幸运的。
直到生日聚会结束。
我们一起在跨河大桥的人行道上，一边散步一边往学校走。
小甜走在最里面的栏杆旁。
机动车道上，一辆飞驰的警车突然失控撞向我们。
我们四处躲避时，小甜绊到了脚，身体失去平衡，从栏杆翻了出去，掉入了桥下的河中。
当我将小甜拖到岸上的时候，已经听不到她的呼吸声了！
我慌了，不可能的，我和小甜从小在河边长大，我们两个都熟悉水性！
可是为什么？
我连忙给她做了各种急救措施。
小甜被拉到了医院，在急诊室，医生下了病危通知。
她不仅存在溺水，还有双仑硫反应和严重过敏的症状。
明明她说她没服用头孢类药物！
过敏？她对猫毛过敏，可是过敏源在哪儿……
我的眼睛血红一片。
我疯一样的翻着她的包，只找到了一瓶抗抑郁的药。
我留了心，找到医院的朋友帮我化验，发现胶囊里面全被换成了过量的头孢粉末。
后来，我又检查了小甜的随身物品，发现她脚上少了一只鞋子。
那双鞋就是程诺送给她的，她收到礼物后，便开心的穿上走路。
我帮她脱下仅剩的一只鞋子，鞋子湿漉漉的还在滴着水。
上面粘着一小撮打湿成绺的棕黄色绒毛。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仿佛被石头砸中。
脑中不断闪着画面。
是程诺！
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11
「所幸，最后抢救成功，你醒了过来，不过，因为接连的压力和刺激，你形成了多种人格分裂，但现在也都好起来了，看到你醒来，我真的很高兴！」
「你说会让她付出代价？」
「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小甜在病床上坐直了一些。
「故事的最后，你说要让伤害我的程诺付出代价，你把她怎么了？」
我没想到小甜的关注点竟然在这上面。
「当然是把她交给了警察。」
「那警察怎么处理她的？」
小甜追问着。
我低下了头。
「那些物证并不能直接证明凶手就是她。」
「然后呢？你有没有让她付出代价？」
我攥紧了拳头，摇了摇头。
「小甜，你今天消耗了很多体力，需要休息！」
「我是为了躲避一辆偏离路线的警车才掉到河里的，那开警车的警察怎么处理了？」
小甜好像没听到我的劝告，继续追问。
「警察，对，那个警察在执勤时车辆失控，才酿成的祸端。」
「原来警察的责任更大，没有他撞过来，或许我也不会出事情。」
「当然，那个警察生活中会日常酗酒，情形非常恶劣。」
「他去坐牢了吗？」
我叹了口气。
「事故发生在他执勤追捕途中，虽然他当时确实少量饮酒，但情况特殊，而且车辆失控并不是由于醉酒导致的，加之他是临时警员，所以仅做了辞退处理。」
小甜抿起了嘴。
「为什么你没说要让他付出代价呢？你觉得错不在他，只在程诺身上，对吗？」
我的指关节被我攥得已经发白。
「他们都是伤害你的人，一个是导火索，一个是助燃器，他们谁都逃不掉，相信我，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伤害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包括你自己吗？」
此时我才发觉小甜的不对劲，她一个又一个的向我抛出问题，不是问题，是质问。
「你累了，需要休息！」
我伸手将被子给她掖好。
「日常酗酒非常恶劣，这也是精神疾病的一种吗？」
「别问了，你需要休息！」
「事后，那个警察有没有找你咨询过？」
「小甜，快躺下！」
「程诺和警察都没受到应得的惩罚，你要怎么让他们付出代价？」
「小甜！」
我头疼欲裂，企图用手按住小甜的肩膀，强制让她休息。
然而小甜却大力的推开我，站了起来。
「助理，助理！」
我向着门外喊。
「给她注射一剂镇静剂！」
助理没进来，这种关键时刻她跑哪儿去了？
哦，对了，她被我安排在了办公室，看着我的另一个病人陈周……
我的太阳穴嘣嘣地跳着，好像被一吨重的大锤反复敲击。
「所以，你想让我变成她，变成你的妹妹，这就是你让我付出的代价？」
头疼在一瞬间消失，我呆滞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小甜，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