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熟悉又陌生的这一幕,沈夕冰凉的手指轻轻摸了摸肚子。
重来一世。
她已决心要好好护住肚里的孩子,然后还有——离婚,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刚回到军区大院门口。
正巧就撞到了傅景辞,看到沈夕,他也很诧异。
“老婆,你怎么回来了?这个点不是下工的时间啊?”
沈夕抬眼扫视着傅景辞俊朗柔和的面庞。
前世今生,人人都夸傅景辞是个好丈夫、好爸爸、好男人。
沈夕曾经也这样认为,所以,到死前她都从未怀疑过他会背叛自己。
而对象,甚至还是她的双生胎妹妹!
枕边之人的背叛,让她就像被毒蛇咬了一口,蛇毒从前世蔓延到今生,至死方休。
失神间,傅景辞走到了沈夕的面前,嗓音温和:“怎么不说话?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受凉了?”
说着,他把大衣脱下,披在了沈夕的身上。
温暖侵袭,沈夕才回神,她调整神态如平常般回答:“没有,今天不是要去我娘家吗?我就和人换班早点回来了。”
傅景辞便也没放在心上,反而兴致勃勃提起另一件事:“对了,你不是说想吃北街的芙蓉糕吗?我们一起去买点吧。”
沈夕眼睫一颤。
几息后,她抬眼看着傅景辞的眼,嗓音微沉:“你记错了吧?爱吃的芙蓉糕的是沈暖。”
闻言,傅景辞脸色微变。
只一秒,又恢复原样:“是吗?估计是她总是闹腾着要吃,搞得我记岔了。”
他轻咳一声,好似找补一般的解释:“她就是好吃懒做,其他什么不会,不像你,贤惠识大体,把家里弄得井井有条。”
这话,傅景辞前世也时常对沈夕说。
那时沈夕当真认为他是在夸赞自己。
然后为了这些‘夸赞’,她贤惠得十年如一日的穿着旧衣服,为全家人当牛做马般的做饭、洗衣、打扫卫生……
而‘好吃懒做’的沈暖呢?
则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每日闲来便逛街、旅游、打牌……
越想,沈夕的心口就越是窒息。
傅景辞最终还是买了芙蓉糕,理由是去沈家拜访,不能空手去。
两人一起来到沈家。
一进门,沈夕就迎来了沈暖理所当然的指挥:“沈夕,我饿了,你快去做饭。”
坐在客厅里边听收音机,边打毛衣的沈母,也是头也不抬地说着:“赶紧去,你想饿死你妹妹吗?”
沈夕站在门口,脚下像黏了一层胶。
她和沈暖虽然是双生,但沈暖的身体却比她弱。
医生说:“是因为娘胎里姐姐抢了营养,妹妹才会体弱多病。”
就这一句话,父母便觉得是她欠了沈暖的。
“要不是你,你妹妹会这样吗?”成了父母的口头禅。
从小到大,沈夕活得像沈暖的女仆。
衣服是沈暖不要的、文具是沈暖挑剩下的、连口菜都是沈暖不想吃她才能吃……
在这个家里,沈夕不是沈暖的姐姐,也没人把她当沈暖的‘姐姐’看!
这一世,沈夕再也不要这样活了!
沈夕装作难受的模样,咳了一声:“我好像感冒了,太难受了,妈,你们自己做吧、”
说完,沈夕便准备进屋。
沈母却不依了,抬头就是骂:“什么病了?我看你就是装病,赶紧去!”
说着,还上前推了一把她。
沈夕被推的一个踉跄,还是身后的傅景辞及时扶住她,语气微沉:“妈,沈夕的确不舒服,让她休息一下吧。”
听到傅景辞发话了,沈母这才作罢。
但还是骂了一句:“景辞你别惯着她,沈夕这个懒妮子,就想着偷懒,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干点活就这里痛哪里痛!”
沈夕瞬间白了脸。
都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可从小到大,沈暖的衣服却要她洗的。
寒冬腊月,沈夕的手被冻得长满冻疮,又痒又痛。
她纠结了许久,才只敢向沈母提一个要求:“妈妈,妹妹的衣服让她自己洗好不好?”
只是让沈暖做自己的事情,她却被罚大冬天跪在门口一整夜,这件事还被沈母记到了现在,成了她‘懒惰’的证据。
沈夕忍住漫上鼻尖的酸涩,低头越过他们进了房间。
而傅景辞,没有跟上来。
在房间待了两个小时,都没有人喊沈夕吃饭。
沈夕深吸一口气,出了门,经过沈暖的房间时,却听见里面传来了沈暖娇媚的声音。
“姐夫,我穿着姐姐的衣服和你站在一起时,是不是一模一样,你说,你更喜欢谁?”
沈夕不想听,傅景辞的声音却依旧残忍的飘来——
“当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