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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过？”
沈砚知冷笑一声，“说得轻巧，我们之间早就算不清了。”
我喉头一哽，说不出话。
膝盖蹭破了皮，渗出斑点血迹，连地板也蹭上刺眼的红。
沈砚知死死抿着唇，别过头，摔门而出，不久拎着个药箱回来。
“……行了，先涂药。”
【呜呜，男主心里愧疚死了，再多怨言还是抛不下妹宝啊。】
【一代钢琴天才折翼，为了照顾残疾女主被迫放弃梦想，还得哄着这累赘，真的好心疼他。】
【不管了cp粉开饭，就算在气头上，男主也还惦记老婆的伤哇。】
望着翻飞的字幕，我有点恍惚。
五年前，那辆失控的卡车撞上来时，我拼尽全力推开了沈砚知，自己的双腿却被压断神经，废了个彻底。
学轮椅时，我患上了严重的灾后抑郁，是沈砚知一直不离不弃。
他放弃了最有天赋的音乐事业，带我四处求医，陪着我说：
“别怕，以后我做你的双腿。”
自此，我就成了个累赘，拖累了他一年又一年。
我想过一死了之，可弹幕一遍遍劝我说：【妹宝不要啊，男主没了你会疯得殉情的！】
我还是留下了，我舍不得。
可如今，好像没什么好惦念了。
盯着他熟稔的上药动作，我开了口：“沈砚知，你走吧。”
沈砚知动作一滞，眸中先是闪过嘲讽，而后疲惫地掐了掐眉心。
“池棠，别闹了，我今天真的很累，没心思哄你。”
一阵刺耳的铃声突响。
沈砚知烦躁地接起，“在忙，什么要紧事明天再说……”
“师哥，我明早有个四手联弹的比赛，但我搭档生病了，能不能帮我救个场呀，拜托拜托啦。”
是一道俏皮又忐忑的女声。
我知道，是沈砚知最宠爱的小师妹，苏巧巧。
他曾酒后在我耳畔，轻声念叨她是最懂他琴声的知己。
沈砚知的指节瞬间捏紧，又颤抖着放开，“抱歉，我得照顾……”
苏巧巧委屈着控诉：
“你真要守着那瘸子一辈子？你真不想再站上舞台吗！师哥我就在门口，你有本事就出来当面拒绝我。”
沈砚知瞳孔骤缩，只迟疑了两秒就摔了药箱往外跑，甚至没顾上把我重新扶上轮椅。
我艰难爬起，隐约能听到门外的声音。
贺巧似乎吸了吸鼻子：“师哥，她这辈子就这样了，可你呢？”
沈砚知默了很久，才哽声：
“这是我欠她的。”
“她一个瘸子在这，我能去哪儿？”
贺巧的声音锐利起来：
“那我呢！”
“说好的一起实现梦想，你明明答应过我的，师哥你个大骗子，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哦莫，小师妹也好可怜，其实她男主也是是精神契合的知音啊。】
【女主就是个拖油瓶，根本给不了男主想要的，只会拖后腿。】
【但谁懂这种一辈子要互相纠缠的宿命感。】
【傲娇男主好可爱，明明心里就是舍不得离开女主，却说是亏欠。】
我抿着唇，不太想懂。
下一秒只听沈砚知被磨得松了嘴，无奈中夹带一点宠溺；
“就明天救个场，下不为例。”
在贺巧的欢呼声中，沈砚知走得匆忙，连头也没回。
饭桌上的菜凉了，我一个人塞了几口，感觉又苦又咸。
良久，我拨通竹马的电话：
“当年的婚约，还作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