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当然不想进火坑,她又不认识那个纪家的谁,又是残疾又是将死的,听起来很可怜,但这不代表她就得嫁给他啊。
再加上失恋,失身,江阮这几天可以说是过得浑浑噩噩,不知不觉就到了出嫁的那一天。
她不甘心,带着最后的希望找到江宴诚。
“爸爸,我真的不想嫁,公司出问题了,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好不好?”
江宴诚闻言大怒,失控到一耳光就甩到了江阮脸上。
啪——
江阮猝不及防被打翻在地,唇角泛出血迹。
“你说什么?江家都这样了你居然还想着不嫁,你是不是想看着你爸死在你面前?江阮,我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江阮耳朵嗡嗡直响,眼前一阵漆黑袭来,耳边剩下江宴诚的怒吼。
心口好痛……
她捂着脸颊看着江宴诚,“爸,这是你第一次打我吧?”
江宴诚愣在原地。
“自从我妈死了以后,您真的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江阮从地上爬起来,将唇角的血迹擦掉,笑容惨烈:“既然如此,那我就嫁吧,就当作是报答您养育的恩情。”
说完,江阮转身就跑,没有去理会身后的父亲是什么表情。
没有婚礼,也没有宾客,只有一辆婚车把江阮接到了纪家,纪南天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当场就给气得病倒了,但检查之后没什么大碍,就是要静养,这倒是如了纪洵的愿。
是他不让举办婚宴,毕竟他又不是真心想娶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给她婚礼?
明知道要嫁的人是个快死了的,她还这么毫不犹豫地嫁过来,是为了什么?
江阮并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了,她坐在房间里发着呆,婚纱盖下来遮住了她的脸。
她的半边脸是肿着的,那是父亲赏给她的一记耳光。
打碎了这么多年的父女情。
不知不觉,眼泪滑落,吧哒一声砸在自己的手背上。
江阮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她慌乱地想擦掉眼泪,没想到越擦越多。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干净的帕子突然被递到她的面前。
江阮抬头,对上一双温和的眉眼,来人坐在轮椅上,穿着浅色的衣服,腿上披了一条毛毯,眼神平和地望着她。
看清江阮长相时,纪少衍微微一惊,因为眼前的女生是那种很漂亮的长相。
巴掌大的小脸,五官细致,眼神清澈,干净得像一面湖水,倒映着他的影子。
只不过她的右边脸上有一道不合时宜的巴掌印。
“别哭。”他声色温和,微微笑道。
江阮看到眼前的人是坐在轮椅上的以后,便知道了他的身份。
原来这就是自己嫁的人,只不过他一身闲服,没有半点结婚的样子,恐怕连他也是不想娶自己的吧?
也是,都是快死的人了,却被家里拿来当成联姻的工具,换谁都不会愿意的。
她将帕子接过来擦了擦眼泪,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纪少衍看着面前的女孩启唇,想说点什么,一道冰冷的声音却倏然从门外传来。
“小叔。”
二人同时顺着声音源看去。
一身深色西装的纪洵站在门口,目光冰冷地望着房内二人。
准确地说,他是紧紧地盯着江阮。
看到纪洵,纪少衍脸上露出笑容,朝他道:“阿洵,你来了,这是你的……”
“婶婶。”纪洵打断了他的话,冲着江阮喊了一句。
他的眼眸漆黑,如深谭般不可测,此刻竟带着一丝恶劣,嘲讽地看向江阮:“这位婶婶真厉害,明知道自己要嫁的是将死之人,却还往火坑里跳。”
江阮一愣,没想到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敌意如此之深。
性格一向温润的纪少衍也忍不住在此刻蹙起眉:“阿洵。”
“小叔,您身体不好,应该早点回房间休息。”
他的话音刚落,助理就从他身后走出,上前推着纪少衍离开了。
临走前,纪少衍欲说些什么,纪洵却提前道:“小叔放心,我自有打算。”
人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面对那男人黑湛湛到凌厉的眸子,江阮莫名感到害怕,因为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从男人身上源源不断冒出来的冷意凉意,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讨厌自己。
思索间,纪洵已经走近,身上的冷意将她包围。
江阮大吃一惊,想要退开,纪洵却突然伸出手捏住了她白皙的下鄂。
四目相对。
“残疾重病都没能把你吓退,怎么,觉得我小叔死了你能分到一笔财产?”
江阮:“……”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明知如此,却还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是么?”纪洵唇边的笑容愈发恶劣,墨色的眼底有着嘲讽之色,恶意满满。
江阮皱着秀眉,因为他把她掐得很痛,她甚至有一种只要自己动一下他就会扭断自己脖子的错觉。
面前的男人很俊美,眉眼凌厉,轮廓线条分明,薄唇紧紧抿着,从上而下不透着精致,像是美术刀一刀一刀切割出来的艺术品。
可这样俊美的男人,却想掐死她。
“放开我……”
江阮试图挣扎,男人却陡然将她压在了身后柔软的大床上,火热的大掌掐在她的腰间。
“你干什么?”江阮整个人都愕然了,不知所措,不可置信地看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属于男人的荷尔蒙气息侵袭而来,男人的强壮的臂膀也将她笼罩在内,他薄唇微微上挑:“不是喜欢钱么?改嫁怎么样?以后整个纪氏集团都是我的。”
啪——
江阮的大脑还没有作出反应,她的手已经又快又急地招呼到纪洵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