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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沁臻被带出酒吧，夜风迎面吹来，吹散了脸上的几丝热。
她迷蒙着眼睛，看见个男人搂着她的腰，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谁啊，滚远点别碰我。”
厉商衍没料到她这个举动，那个巴掌软绵绵的，他又着实生不了什么气。
“宋沁臻，你给我清醒点。”
厉商衍瞄了一眼她胸前就快要走光的衣服，十分不情愿伸手替她提上。
三个月不见，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检点。
看来先前在自己面前装出来的乖巧以及端庄全都是假的。
现在这个模样才是她的真面目。
章临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远远看着厉商衍把人带到车边，跑过去。
“商衍，你要把她带回去？”
厉商衍看他一眼，把喝醉了手脚乱动的人塞到了副驾驶。
“怎么，不行？”
“当然不行，你可别忘了她是你的前妻，你这样不是藕断丝连么？”
被好友嘴里的词恶心到了似的，厉商衍蹙起眉头。
他只是不想这个女人喝醉了在大街上发疯，然后又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捡回去，毁了自己的名声。
刚要开口，脸侧又挨了一巴掌。
宋沁臻似乎清醒了一点，用力扯住他的领带，目光灼灼。
“厉商衍？”
转过身看过去，厉商衍本以为她清醒了有话想说。
谁想这个女人忽然诡异笑了笑。
一阵令人难以忍受的干呕声直扑面前。
“呕。”
厉商衍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难看了起来。
大力甩开往自己衬衫上吐的女人，他脸色黑如锅底。
宋沁臻吐完之后，不忘抬眼看他，“厉商衍，被弄脏的滋味好受么？”
喝过酒，那双眼睛亮的惊人，仿佛盈润了水光。
厉商衍此时没有了半分想要照顾她的意思，伸手一拽把人从副驾驶拽了出来。
男人的眼眸里多了几分说不清的烦躁。
要说刚才他是出于好心来帮她解围，现在，他那份好心已经被眼前人撕了个稀八碎。
“宋沁臻，我记住了。”
恶狠狠说完，厉商衍把人甩到章临身边。
“章临，把她给我送回去。”
章临手忙脚乱把人半抱着。
“诶，她不是要跟你回去吗，你怎么不送？”
等厉商衍的车在自己面前开出去好远，夜风中才送来那句话。
“我嫌弃她。”
从酒店的大床上头痛欲裂醒来，宋沁臻睁着大眼睛发愣了好一会儿。
她昨晚是怎么回来的，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宋沁臻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一看，好几条短信和好几通电话跳了出来。
全是陈晓妍发过来的。
开头几条是陈晓妍的花痴短信，告知自己她和某个模特看对了眼要跟对方回家，让她先回去。
到了凌晨三点，这小妮子竟然还有余力再发了好几条。
看着上面陈晓妍直呼自己拥有了第二春的牢骚，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一个清晰的画面。
她喊着厉商衍的名字，恶劣地往某个人身上大吐特吐。
结束后，还问他滋味好不好受？
好像那男人半路恼羞成怒被气走了，不过他似乎真的和厉商衍长的有些像。
替换成真的吐在厉商衍的身上，宋沁臻可以想象到这是多么解气。
起身洗漱完，宋沁臻又接到了杨琑的电话。
他的声音比以往更压着些，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宋沁臻听完，眉头微拧，“汇报会提前到今天上午十点，有没有弄错？”
“没有弄错，宋总，汇报会本来定在两天后的，也没想到对方公司居然会提前，我们是去还是？”
宋沁臻换掉身上那件低胸装，穿上修身的白衬衫和西装套裙，又恢复了女强人的姿态。
将衣领上的扣子解开两颗，精致性感的锁骨半露不露，增添了几分妩媚。
“去，策划书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去一个汇报会而已，不用紧张，你照例安排就好。”
得了她的准信，杨琑声音和缓不少。
他没挂断，宋沁臻便等着他说话。
“宋总，这次汇报会，厉氏的厉总会过来。”
相比于昨天的欲言又止，杨琑像是例行汇报工作一样把这话说了出来。
厉商衍？
宋沁臻破天荒想到了昨晚被她吐了一身的那个男人。
算了，她吐的又不是厉商衍，公事公办不就行了。
上午十点，厉氏最大的会议室。
宋沁臻带着杨琑步入，一眼便注意到对座直勾勾望着自己的男人。
一天过去，这男人的眼神里多了点令她猜不透的东西。
皱着眉头似乎厌恶，但又似乎掺杂点别的。
宋沁臻落座，厉商衍的目光往下，在她锁骨处停留了一两秒。
张口说出的话带着嘲讽和探究。
“宋总初来乍到南城，没想到对南城一些娱乐场所还挺熟悉。”
突兀的开场白让人莫名其妙，本想像在饭局一样无视他，可会议室里这么多人，宋沁臻不得不露出得体的笑容。
“厉总说笑了，您都说我是初来乍到了，哪里会熟悉那些地方呢？”
那个男人似乎不打算放过她，目光定在她的白衬衫上。
“是嘛，那既然如此我可要尽地主之谊，工作结束后好好和宋总喝一杯，不过，可不能让宋总喝多了，万一一不小心吐了别人一身，那可怎么好？”
宋沁臻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后半句话一出，她诧异抬头。
一个不祥的念头从心底慢慢蔓了上来。
嘴角的笑开始勉强。
昨晚上遇到的那个男人，该不会真的是厉商衍吧？
不等她深想，身边的杨琑已经开始播放此次项目策划案的ppt。
对面的人似乎也不在意她有没有回答，讽刺到位就已经满足了。
宋沁臻深吸一口气，面不改色无视那道目光，让杨琑开始汇报。
此次的项目甲乙双方的关系掉了个个，由厉氏为主导，每个策划案都得对方认可才能继续施行。
宋沁臻对这次策划案准备的十分充足，单策划案的终稿就准备了三个版本。
正当她信心满满听着杨琑汇报，对面的男人忽然轻抬手指。
“等等，这一版我不满意，贵方还有其他的方案吗？”
男人像是否决了一道菜一样轻描淡写地说着。
宋沁臻表情一僵，杨琑下意识看了她一眼。
按捺住心里开始浮现的燥意，她眼神示意杨琑换B版。
可是这回，厉商衍叫停的时间比刚才那一版更快。
不止如此，他还轻飘飘说出了不满意的理由。
“那就C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