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模糊之中我看到安邵阳目光中的温柔和安慰,他的支持让我心中的寒冷渐渐褪去。
陈文宇的脸色一下变成了难看的猪肝色,他按耐不住指着安邵阳喊道,“我告诉你,我一天没离婚,林薇就还是我的老婆,你们这对狗男女,竟然敢当着我的面那么亲热。”
陈文宇边喊着边绕过桌子,朝着安邵阳的方向扑了过来,他抓着安邵阳衣领,挥舞着拳头落下。
我生怕陈文宇恼羞成怒伤害到了安邵阳。
我手忙脚乱的冲过去,准备阻拦陈文宇的疯狂,却被安邵阳的目光给制止住了。
安邵阳昂着头,倨傲的望着有如困兽一般的陈文宇,轻蔑的说道,“你知道我的身价是多少吗?你这一拳下去,你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李律师严肃的对陈文宇提醒道:“陈先生,请停止您的疯狂行径,不要对安先生造成人身伤害。”
陈文宇咬牙切齿了半天,尴尬的不知道该不该下手,僵在了当场。
婆婆看情形不对,急忙跑了过来,一把推开我,将陈文宇拉到了一边。
她充满算计的敌意目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安邵阳和律师,愤愤不平的对着陈文宇说道,“儿子啊,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要是真的打了这个男人,就中了他们的计了。”
安邵阳冷笑着,“您的母亲比你清醒,你该一如往常的,听你母亲的话,才对!”
安邵阳毫不在意的抚了抚衣领上的褶皱,将我重新拉到座位上坐下,随后他转头看向李律师。
李律师立刻会意,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大叠的文件和照片,摆在了陈文宇和婆婆面前。
“陈先生,没有任何证据的诬陷是要付法律责任的,请您看看医院开具的验伤报告,它证明了您在婚内有严重的暴力行为,在您和林女士的婚内,您多次对她施暴,而且据我委托人口述,是您和您的母亲采用药流的方式杀死了胎儿,而在这点上,医院同样给出了证明...”
“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陈文宇越说声音越低,毫无底气的说着谎。
“我儿子没有,你们不要血口喷人,都是这个女人没有本事保住孩子,你们还怪到我们身上来了。”婆婆倒是中气十足的大声叫嚷着,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可见一斑。
提到孩子,我的心就像是被人刺了一刀,生生的疼着,我苍白着脸,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泪——为了我自己,也为了那个还没有出生就被杀死的孩子。
“陈文宇,你的心真的太狠了,孩子也是你的骨肉,你们把一个孩子就这么流掉,做过却不承认,你,还有你妈妈,都会得到报应的。”我心底的悲伤通通转化成了仇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指责他们,我希望真的能举头三尺有神明,让做过孽的坏人得到鬼神的惩罚,让他们夜夜不得安宁。
我原本想以和平的方式结束这段错误的婚姻,如今看来已然是不能了。
面对陈文宇,面对婆婆,我能始终做到理智,可一旦提及孩子,我的理智瞬间崩塌,我对他们的恨如滔滔江水,我想我现在的模样应该可以用凶神恶煞来形容吧。
安邵阳将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扶住,他对李律师说,“不要和他们啰嗦了,尽快结束,她支撑不了多久。”
“好的”李律师点了点头,继续拿出几张照片,放在了陈文宇的面前:“陈先生,我们已经做过调查,您不仅婚内施暴,还有出轨行为,这是我们拍摄到您和这位女士的亲密照片,还有那位女士的孕检证明,至于其他的就不用我多说了。”
陈文宇母子被李律师拿出的种种铁证给震慑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作为一名律师,我想提醒您,您的这两种行为违反了婚姻法,我的委托人要求您以一半的家产作为赔偿是合法合理的,我劝您最好选择和平方式离婚,不然真的闹到了法庭上您占不到任何便宜,顺当再多提醒一句,婚内施暴属于犯法行为,我的委托人林女士有追究您责任的权利,一旦败诉,您可能要面临牢狱之灾。”
等李律师将专业的话说完,陈文宇已然六神无主了。
我的婆婆也开始害怕起来,“小薇啊,你看你现在攀上高枝了,安董那么有钱,你怎么还在乎我们小门小户这点小钱。”
婆婆的脸色突然一转,满脸堆笑讨好的劝说着我。
曾经我百般讨好,委曲求全,只求她能给我一些好脸色,对我好一点,可现在看着她堆满笑容的脸,我却觉得出奇讽刺,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这个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不去当演员实在可惜了,她把我孩子流掉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会是如何的,而如今我为什么要顾及她的感受。
婆婆最看重的是钱,在这件事情上我非要和她犟:“你们那点小钱我是看不上,但那是我应得的,我必须拿走!”
“李律师,让他把离婚协议签了,敢不签就等着坐牢!”
安邵阳丢下这句狠话扶着我虚软的身体离开。
临出门的那一刻,陈文宇在我的身后狂笑着,大喊着,“林薇,你以为你赢了吗?这个男人不过是想要用你的血给他的妹妹续命,你还真的以为你自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吗?你这个臭婊子,早晚要被人抛弃的,哈哈...”
安邵阳铁青着脸,气愤的转过身去,我知道他是想替我教训陈文宇,我急忙伸手拦住了他。
安邵阳一脸诧异的望着我,他可能是误会我的举动是在维护陈文宇吧,但他想错了,对这个家,对陈文宇,我已经完全的死心了。
“陈文宇,如果你还是一个人,希望你为了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真心忏悔赎罪。”这是我的一句真心话。
我双目紧闭,坐在安邵阳温暖舒适的车里,久久没有说话,安静的如死了一般。
确实,在我经历流产,婚姻失败等多重打击的肆意的伤害之后,我不是正如死过了一次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