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你什么意思?”
宁墨寒坐下来,面对着我,拧着眉头,充满了不解。
“闹脾气一会儿就够了,再多就没意思了,你已经不是怎么作都可爱的小姑娘了。”
我当然不是。
如果不是他此刻面对我尚有几分愧疚之心,他连这点耐性都不可能分给我。
能让他等待的人,只有苏若雪。
“放心,我也没有那个跟你闹的兴致。”
我把离婚协议又往前推了推了。
他将信将疑地翻开了协议书,表情逐渐凝重。
我有些不理解。
他应该很清楚,我开出的条件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我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犹豫的。
甚至愤怒地将协议书摔在我的面前。
“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不要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上来。”
我抬眸看他,浅浅道:
“现在不是工作时间,谈谈私事又何妨?”
宁墨寒被我堵住,原本想好的下半句话卡在喉咙边儿说不出来。
我第一次从宁墨寒的神色里看出了尴尬两个字。
多可笑,他第一次跟苏若雪去约会被我碰到的时候,他都没表现出过一丝一毫地尴尬。
宁墨寒好半天,才找到角度继续骂我。
“这种充满了指控和情绪的协议根本不能算合格。”
“还说你不是在闹,居然用这种方式跟我宣泄情绪,林琅,你也该成熟一点了。”
他抱着胳膊,就像我第一天进律所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教训我。
说我的草案写的不合格,面对委托人不要施加太多的个人情绪。
我也照例学习,一直想要得到他的肯定。
但现在我听到这些话,只是一笑了之。
他并不是对什么都挑剔。
他只是挑剔我而已。
8.
午休时间很快就过去,宁墨寒最终痛骂我一顿,没签字,但也没把离婚协议给我。
用他的话说,就是这么不专业的离婚协议书绝对不能出现在律所里。
有损落的形象,他要没收。
不知道这话陈律听了会不会哭。
回到律所后,我也没闲着。
既然宁墨寒这样挑剔我的工作,那就干脆,和一切都说再见吧。
我起草了一份辞职信,都懒得去摆宁墨寒的桌面上,直接发了邮箱。
他的邮箱里各路工作文件很多,我本以为他会过两天才看到。
却没想到。
我按下发送没一分钟,宁墨寒就拉开他自己办公室的门。
他站在门口,气压极低地看着我,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冷。
“林琅,进来。”
陈律看着他发怒的样子,偷偷跟我咬耳朵。
“他今天吃枪药了,这么吓人?你小心点,要不要我想办法救你出来?”
我摇摇头,感激了陈律的好意。
走进了宁墨寒的办公室。
“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宁墨寒甩上。
我心疼了一下新装的玻璃门,可别摔坏了。
“你到底在闹什么?”
我扫了一眼办公室里。
苏若雪的散粉还开着盖子扔在桌子上。
宁墨寒吃了两片药,包装在垃圾桶里静静地躺着。
他的脖子上有些红色,想来是过敏反应还没完全消退。
在这样的环境里要为他的小女友忍着,当然会狂怒。
“宁律自己说的,不要把情绪带进工作里。”
“那宁律现在是在做什么呢?”
我看向宁墨寒。
盛怒之下的宁墨寒因为我的话没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露出了非常不可置信的样子。
这在宁墨寒那张十年如一日的冰山脸上还挺少见的。
但下一秒,他就指着我,让我既然这么不想上班,现在就立刻滚出律所。
我就等着这话呢,笑盈盈地回了一句好的,转身出去收拾工位去了。
久违地,我感到一身轻松。
9.
收拾东西的时候,身边的人都没敢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是宁墨寒带进来的,在公司里,大家都拿我当他的徒弟看待。
所以他对我最严格,似乎也被大家认为是理所应当。
当我和在办公室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的时候,没人敢问我原因。
只有陈律低着头,看似一本正经地处理文件。
实际上在和我的聊天对话框里,键盘都敲出火星子。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我都不用看就知道陈律发了好多个感叹号。
我抱着整理好的东西离开了律所。
我没有回家,那个家对我而言,已经算不上是归处了。
随便找了家酒店暂时住了进去。
我才腾出手来去看陈律给我发的消息。
她除了开始便没再追问我和宁墨寒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是问我需不需要帮助。
毕竟宁墨寒在律师界的名气可不小。
我和宁墨寒闹得这么僵硬,没人想触他的霉头收留我。
陈律说她可以帮我问问她的导师和学长,走走人情总有人能同意。
这番话可以算得上是交浅言深。
但我没麻烦她。
我本来已经决定离开这个城市,宁墨寒的手再长,也不至于哪儿他都管得着吧。
10.
但我还是低估了宁墨寒的影响力。
那天我离开宁墨寒的办公室之后,他就向所有人宣布:“从今天起,不许她再踏进律所半步!”
这就相当于是禁令了。
业内不仅会传出我到底干了什么事儿能让宁墨寒这么生气。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就连隔着一条河的外的临省都知道了。
在新环境里我找工作也是处处碰壁。
我才租了新房子,兜里的钱虽然不至于见底,但也不能一直过这种只出不进的生活。
那要是改天被人看到我的落魄,还以为我被宁墨寒抛弃,心如死灰一蹶不振了怎么办?
那也太丢人了。
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我只得努力投递简历。
我的履历并不差,在宁墨寒的手下也并不显得逊色。
好几家律所都在纠结想要我,又怕触宁墨寒的霉头之间反复纠结。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周,我终于收到了一份面试通知。
说实话,我在投递这家律所之前,根本没有报任何的希望。
原因无他,一是这家律所的老板知道我和宁墨寒之间的关系。
二是他在大学期间,就和宁墨寒一直都是死对头。
11.
傅宣和宁墨安是同班同学,两人一直不对付。
傅宣讨厌宁墨安的程度甚至是来问我到底看上宁墨安哪一点。
在得到了我完全不可理喻的回答之后,傅宣觉得我的脑子没救了,把我一起视为了讨厌的对象。
听闻他们每年同学聚会,傅宣都会把我和宁墨安一起骂。
在他那儿,我就是个眼光不好还受虐狂天天被傅宣嫌弃pua还甘之如饴的倔驴。
我会离开宁墨安?
打死他都不会信吧。
所以接到面试通知的时候,我不是很想去。
我怀疑傅宣只是想把我叫过去嘲笑我一顿。
我做足了心理准备,在心里打了一遍又一遍的腹稿。
该如何应对傅宣的妙语连珠。
让我意外的是,面试的时候我并没有见到傅宣。
面试我的人是傅宣带的徒弟。
他告诉我傅宣这一周都在省外出差,不过倒是刻意交代他要多多关照我。
看看我这几年的业务水平有没有长进。
面试的流程很顺利,小徒弟和傅宣远程沟通后,确定下了我的offer。
我对此不能说是意外,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或许傅宣只是想通过收留我气死宁墨寒?
他的心思我不得而之,毕竟等他回来,已经是一周之后的事情了。
初入公司的这一周,同事们对我展现了充分的人文关怀。
我一开始不明所以。
直到傅宣回来,人人自危。
12.
大家很怕傅宣。
比起宁墨寒的那种不怒而威,员工们每天跟揣测圣意似的琢磨他的心思。
傅宣这里,更像是对业务能力的敬仰。
和担心自己达不到傅宣标准的恐惧。
有个员工私下里偷偷告诉我,他们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来过新律师了。
无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最长一个月,最短半小时。
都会被傅宣骂哭。
上一个被招进来的还是傅宣的那个小徒弟,也是他们中最佩服的人。
我就这样带着惴惴不安地心情走进傅宣的办公室。
做好了被他骂的准备。
出乎意外的,傅宣并没有讽刺我。
也没有拿着我的草案从上到下批注的一片猩红。
他只是让我坐,然后问我:“终于想通跟那个傻逼说再见了?”
好,他只是不骂我了。
我很想提醒他小心这样骂人会被屏蔽,但张口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算了。
毕竟他说的没错。
“对,我们离婚了。”
意外于我的坦荡,傅宣微微怔住。
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笑着对我说:“认识你这么多年,我终于见你做了一次明智的决定。”
而为了奖励我这个明智的决定,傅宣接下来对我的培训简直堪称满清十大酷刑。
我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工作,直到公司锁门才能睡。
可不得不说,傅宣的斯巴达教育很有成效。
我学到了很多这些年在宁墨寒那里没学过的东西。
忙碌的日子让我把宁墨寒给忘了,也忘了去催宁墨寒签离婚协议。
直到我某个晚上,正和傅宣一起处理新接的案子的诸多线索。
宁墨寒的电话打了进来。
13.
我看了一眼就挂断了。
依照我对宁墨寒的了解,他会生气我居然敢挂他的电话,然后开始自顾自地闹脾气。
拿不理我为惩罚手段,过几天再来找我算账。
但今天不知道怎的,宁墨寒居然一个电话又一个电话地打了进来。
我挂了一个又一个。
最后是傅宣让我接。
“接,给我个嘲笑他的机会。”
我翻了个白眼,不理解他们两个之间的恩恩怨怨。
电话才刚接通,电话那头宁墨寒的声音冲破了听筒。
“你到底闹够了没有?什么时候回来!”
我把手机拿了很远,在傅宣不耐烦地质疑目光下回答:
“我辞职了,为什么要回去?”
“我没批准。”
“您当场就让我滚了,宁律。”
宁墨寒被我堵得好像差点气都没喘过来。
最后也只能下命令似的。
“我不管,若雪家里出事了,律所人手不够,你必须给我回来。”
我说宁墨寒怎么突然想起来我了,说到底都是为了他的亲亲小女友。
跟我交代完他就挂掉了电话,一点留恋都没有。
我拿着电话,只觉得莫名其妙。
苏若雪的事情关我屁事。
他不会觉得拿忙不过来卖惨我就会理他吧?
我把手机扔在一边,向傅宣解释。
“不用管,我现在身心都已经是咱们律所的了。前任的消息,我就当耳旁风。”
说完,我抽出一份资料开始处理。
但傅宣却把资料从我手中拿走,“去,为什么不去。”
14.
坐上回去的高铁,我还是没明白傅宣为什么要我回去。
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着我回去。
这个问题我一直想到宁墨寒的律所门口,都没得出答案。
宁墨寒从里面看到我来了,气冲冲地出来。
我打赌他在看到我的时候已经连怎么骂我都想好了。
不过我很期待他看到我身后的傅宣的时候再次卡壳的模样。
看他吃瘪真的还挺好玩的。
只是这次宁墨寒没卡壳。
或许是死对头触发了什么机制,他看到傅宣就冲着我冷笑。
“林琅,你是想诚心气死我是不是。你把他带过来做什么?”
傅宣往前走了半步,割开我和宁墨寒。
“宁律,说话注意点。这是我的员工,你搁这儿训斥个什么劲儿呢?”
宁墨寒看看我,又看看傅宣。
冷笑着指着傅宣问我:“你说自己要辞职,就跟了这么个东西是吧?你贱不贱啊,这么喜欢上杆子找骂?”
“诶诶诶。”
傅宣伸手把宁墨寒那只不礼貌的手指调转过去,指着他自己。
“严谨一点,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叫找骂。”
见我不说话,宁墨寒就已经很不满了,“这有你什么事儿?”
傅宣煞有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轻咳两声。
“我律所的新员工第一次独立接任务,我这个老板本着人文主义关怀,一同跟随。”
“有问题吗?”
傅宣那个样简直像在问宁墨寒。
难道你们律所没有这种关怀吗?
我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真幼稚。
15.
不过到底是宁墨寒亲亲小女友的事儿。
他也没跟我们多耽搁。
刑事案件不等人,他现在一定急坏了。
苏若雪家里是老派重工产业,上半年厂里出了问题,化工污染严重,许多员工都进了医院。
更有甚者没挺过来。
本来这事儿是宁墨寒亲自在处理。
但偏偏好死不死,苏若雪这个小主播嘴上没个把门的。
该卖的惨不好好卖,不知道怎的套路了几个大哥去网曝那些病人家属。
还把人挨个人肉开盒,信息扒个干干净净。这下就摊上大事儿了。
苏若雪这个引导者也不例外。
小姑娘在他办公室里哭了两通,他就不管不顾地叫我回来。
因为我是他手下最出色的刑事律师。
只有我能帮他接这个烂摊子。
但傅宣听完,两腿一伸,直接就两个字。
“不干。”
说完,他转头就跟我说:“订票,回去了。”
“这是我和林琅的事情,你没有权利插手。”
“你要骗我员工参合这种一看就不可能胜诉的案子,我能不插手吗?”
宁墨寒没理他,只是看着我。
其实他并没有很自信。
自从我交出那份辞职信之后,他对我就失去了掌控力。
他是知道的。
只是他不愿意相信。
他总说不让我把私事带到工作上来,但他才是那个总是意气用事的人。
他总是通过这些情绪的宣泄来逼我就范。
他知道自己只要强硬一点,我就会低头。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这一次一定也可以。
我抬头看向他,深吸一口气。
“可以。”
我感到身旁的傅宣一下子冷了下来,“林琅。”
“把离婚协议书签了,我就答应你。”
宁墨寒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他现在才明白,我跟他说的离婚和辞职一样,不是玩笑。
16.
“不……这是两码事,你不能——”
“为什么不同意?”我打算了宁墨寒找理由的节奏,
“同意,然后为苏若雪的案子费心尽力,这很划算不是吗?”
宁墨寒几次开口,都找不到合适地理由来反驳我。
最后也只能拧着眉头说:“不要把你的个人情绪带到案子上来。”
“可你知道我没有。”
他知道我最在乎的就是作为一名律师的职业风评。
刑事律师是职责是匡扶正义。
如果不是法律援助,我不会接这种必输的案子。
他很清楚苏若雪并不占理,甚至连带着她父亲的案子都有猫腻。
员工举报的一切都是属实,本人又没有积极认罪的意愿,我们都必输无疑。
一旦认真接为他们辩护,谁又会信任我们守护的正义呢?
“宁墨寒,一直以来,带着私人情绪工作的人都是你。”
“别不承认,你自己很清楚,不然你不会想方设法把这口锅扣到我头上。”
“只有我是那个人,你才能正大光明地在我的身上宣泄你的情绪,不是吗?”
我轻轻笑起来,说出这些之后,我觉得无比的放松。
“宁墨寒,我们的婚姻,只是一个你拿来释放自己的工具而已。”
“结束掉,对你我都好。”
傅宣没想到我会说这些。
他一直等着我说完,然后大声地为我拍手叫好。
“宁律,该你选了。”
“不过你放心,就算你选择不离婚,我也会亲自,帮我的员工,打好你们的离婚官司的。”
苏若雪在一旁嘤嘤地扯着宁墨寒哭,求他答应下来。
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的我都要心碎了。
我站起来,和傅宣一起离开了宁墨寒的律所。
17.
第二天一早。
我收到了签好的离婚协议书,和委托信函。
对此,我并不意外。
宁墨寒非常在意他自己的名声。
既然这个官司已经接下来,他就不可能不打。
要打,他就需要我。
他不得不签这个离婚协议书,就这么简单。
傅宣一早上就回去了,他毕竟还有新接的案子要处理。
我留在这边忙着处理苏若雪的事情。
我没有去律所,所有的事情都在酒店进行。
期间宁墨寒来看过我。
“家里你的东西都还在,不愿意去公司的话可以回家。”
我摇摇头,“那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而且那些东西,你都扔了吧,我不需要了。”
宁墨寒看着我,几次开口,都没能说出半个字。
他想挽留我,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跟他之间的婚姻本就没什么激情,一路都是顺其自然。
走到尽头,自然也该好聚好散。
宁墨寒知道他对我的疏忽。
他是律师,他的世界非黑即白,一切都被规划好了原因。
之前的不懂,都只是说给自己的谎言罢了。
被我揭穿之后,他也没办法再对自己的鄙劣视而不见。
这样也挺好,如果他非要跟我纠缠下去,我倒觉得太假了。
他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是。
“你也不用天天往这里跑,我会化妆,你受不了。”
但宁墨寒还是出乎意料地照顾我。
在给苏若雪跑案子的这段时间里,是结婚五年宁墨寒对我最细致的日子。
我一时间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冲着我,还是冲着苏若雪。
18.
开庭的那天,傅宣特意请了假来看我。
美其名曰看看新员工的第一战,要是丢人就立刻把我从律所扔出去。
我看着他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都懒得反驳。
辩护地过程很顺利,我能为苏若雪做的无罪辩护不多。
他们的影响极其恶劣,最终还是判了巨额罚款。
出来的时候,苏若雪扯着我骂我。
“你是故意的!你就是见不得宁哥哥对我是真心的!你这个恶毒的老女人!”
“若雪,够了。”
宁墨寒拦住苏若雪,“还嫌你这张嘴闯得祸不够多吗?你还想不想你爸爸出来了。”
苏若雪从来没被他这么骂过。
气得把包摔他身上,梨花带雨就走了。
我懒得看宁墨寒怎么处理,转身要走。
但没想到,宁墨寒没去追苏若雪,而是叫住了我。
“林琅,等等。”
我看他,抬了抬下巴,让他有事直说。
宁墨寒组织了几次语言,才成功问出了口。
“我们真的没可能了吗?”
我轻笑:“我们应该有什么可能吗?”
“苏若雪并不是原因,她只是一个引子。”
“在她出现之前,我们的关系就已经变成这样了不是吗?”
宁墨寒想了想说:“可婚姻都是这样的。”
“或许吧。”我不反驳,“如果没有苏若雪,或许我能接受。”
“但你并不是真的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你只是不爱我。”
傅宣从一旁走过来,恰到好处地揽住了我的肩膀。
“刚好,我也是。”
我歪头,对宁墨寒挥了挥手,离开。
和傅宣走出法院后,我和他拉开了距离。
“谢谢你帮我演这出戏。演技很好,下次还用。”
傅宣整理了一下衣服,“我不介意陪你演戏,但你要记得,在我的律所工作要记住一句话——”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知道了,你徒弟跟我说过很多遍了。”
傅宣满意地点点头。
“不过没关系,等你做到我这个地步的时候,就有自由恋爱的权利了。”
难怪他能做宁墨寒的死对头还差点把宁墨寒干掉。
他上岸了,第一剑就是当年冲着爱上宁墨寒的我。
至于现在这剑斩不斩有什么所谓呢?
哪有搞事业重要啊。
“好好好,那希望老板的下一个项目能带我飞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