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
她听见秦律含糊不清地”嗯“了一下,不过也有可能是吞酒的声音。 不等她判断,王淑丽笑说:”你们医生肯定不愁找对象。“ 正聊着,一位穿酒红色套裙的侍者快步走来在霍齐兴耳边说了些什么,霍齐兴笑着点点头:”快请他们进来。“ 侍者小跑出去,霍齐兴解释:”有几个生意伙伴知道我在这儿想过来聚聚,几位不介意吧?“ 这话是对王淑丽等人说的。 王淑丽忙说:”不介意,人多热闹。“ 包厢门开启,一行人嬉嬉笑笑走进来,霍齐兴也笑哈哈过去迎接。 人一多就要重新摆桌,王淑丽一家不知不觉被挤到桌尾。 白栀觉得又尴尬又吵,她很想回家处理工作,可是王淑丽跟席上一个女人正聊着,她是晚辈,不能提出先回家。 她的目光在席面过了一圈,发觉所有人都有人说话,很忙碌。她跟白宇澄换个位置,说要是王淑丽问起来就说她去洗手间了。 拎起包,踩着地毯悄悄绕到屏风后面,叫侍者带她去休息区。 与包厢餐厅相隔一间会客厅、一间台球室的休息区正空着,白栀进去里面,慢慢舒了口气。 她低头看自己的右手,心里腾起股焦躁:怎么这么巧能在这里遇见他? 看得出来,秦律还在生气。 也是,莫名其妙被恋人甩了,连个理由也不给,泥菩萨都要气一阵子,更何况是秦律。 口腔泛起股干渴,白栀找到抽烟区的指示牌,往门口看看,确定没人,几步走进去,从包里摸出烟含进嘴里,再去掏打火机。 没有? 她身上霎时燥出热汗,扯开包口翻找。 一只宽大的手从后面握住她脖子,修长的手指抵住她左腮迫使她转过脸来。 猝不及防,落入男人编织的气息网。呼吸骤停。 被烟瘾诱发的燥热迅速往面部堆去,秦律瞳孔里映出白栀因惊慌而微微泛汗的脸,以及被窜流的血染得殷红的唇。 这双他亲吻过很多次的,柔软甜润的唇正含着一根可恶的东西。 正像她乖巧温顺的皮囊里包藏着一颗可恨的心。 ”咔嚓。“ 打火机橘红色火苗擦过他指尖腾起,照亮他棱角分明的俊脸。 白栀无意识仰起下巴,使烟口触碰火苗。眼睛却无法逃离秦律的注视,像一…
她听见秦律含糊不清地”嗯“了一下,不过也有可能是吞酒的声音。
不等她判断,王淑丽笑说:”你们医生肯定不愁找对象。“
正聊着,一位穿酒红色套裙的侍者快步走来在霍齐兴耳边说了些什么,霍齐兴笑着点点头:”快请他们进来。“
侍者小跑出去,霍齐兴解释:”有几个生意伙伴知道我在这儿想过来聚聚,几位不介意吧?“
这话是对王淑丽等人说的。
王淑丽忙说:”不介意,人多热闹。“
包厢门开启,一行人嬉嬉笑笑走进来,霍齐兴也笑哈哈过去迎接。
人一多就要重新摆桌,王淑丽一家不知不觉被挤到桌尾。
白栀觉得又尴尬又吵,她很想回家处理工作,可是王淑丽跟席上一个女人正聊着,她是晚辈,不能提出先回家。
她的目光在席面过了一圈,发觉所有人都有人说话,很忙碌。她跟白宇澄换个位置,说要是王淑丽问起来就说她去洗手间了。
拎起包,踩着地毯悄悄绕到屏风后面,叫侍者带她去休息区。
与包厢餐厅相隔一间会客厅、一间台球室的休息区正空着,白栀进去里面,慢慢舒了口气。
她低头看自己的右手,心里腾起股焦躁:怎么这么巧能在这里遇见他?
看得出来,秦律还在生气。
也是,莫名其妙被恋人甩了,连个理由也不给,泥菩萨都要气一阵子,更何况是秦律。
口腔泛起股干渴,白栀找到抽烟区的指示牌,往门口看看,确定没人,几步走进去,从包里摸出烟含进嘴里,再去掏打火机。
没有?
她身上霎时燥出热汗,扯开包口翻找。
一只宽大的手从后面握住她脖子,修长的手指抵住她左腮迫使她转过脸来。
猝不及防,落入男人编织的气息网。呼吸骤停。
被烟瘾诱发的燥热迅速往面部堆去,秦律瞳孔里映出白栀因惊慌而微微泛汗的脸,以及被窜流的血染得殷红的唇。
这双他亲吻过很多次的,柔软甜润的唇正含着一根可恶的东西。
正像她乖巧温顺的皮囊里包藏着一颗可恨的心。
”咔嚓。“
打火机橘红色火苗擦过他指尖腾起,照亮他棱角分明的俊脸。
白栀无意识仰起下巴,使烟口触碰火苗。眼睛却无法逃离秦律的注视,像一头被野狼盯住的鹿,被本能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是不是该对我说点什么。“秦律松开指尖,火机盖弹回去,扑灭火苗。
交往四年,秦律自问没有得罪她。他知道她乖,她保守,家里管得严,为了迁就她,即便他烧得不行也生生拖到她点头许可才行动,并没有像身边人那样缠着女朋友硬要。
她大四实习结束终于松口,秦律以为这将是新的开始,没料到这人下了床就失踪了,只留下一条分手短信,放他在那里像个傻子一样畅想未来,再像个疯子一样到处找她。
白栀垂下眼皮,手指夹开香烟,用平静的声音说:”就是……不想跟你谈了。短信上说了,我妈不让。你知道的,她一向不喜欢你,我不想跟她犟,而且我已经跟你谈了四年,没意思了。“
秦律嘴角微动,他想说你妈还不让你抽烟呢你怎么偷着抽了?
别人不知道白栀,秦律这个三年同桌加四年男友很明白她。
她妈妈不让她做的事情她私底下压根没少干。
这很明显是个俗烂的借口,但他不愿意继续问,那样显得他很贱,显得他好像离不开她一样。
他秦律活到 26 岁就没怕过谁,更没求过谁!
白栀突然握住他低垂的手,迅速把烟塞进他指缝,然后退开几步撕开薄荷糖吃。
秦律还没有反应过来,后边传来霍征不满的声音:”你怎么当着栀栀的面抽烟。“
白栀捂住口鼻配合地咳嗽几声,霍征走过去拉她出来。
秦律气得狠狠咬住香烟,吊儿郎当靠在门壁上,再在两人从他眼前经过时精准地把烟雾吐到白栀脸上。
白栀:”……“
霍征:”秦律你正经点,不要太过分。“
白栀心虚低头,催促霍征快走。
秦律扫眼白栀牵扯霍征袖子的手指,嗤笑一声,咬着烟对霍征说:”你不一直喜欢***么,什么时候改乖乖女款了。“
霍征瞪他一眼,继而笑了,握住白栀的手,收拢手指,攥进掌心。
”我这个弟弟从小就是这样不着调,你不要介意。他学生时代没少欺负你吧?“
白栀摇摇头,顺势说:”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
霍征:”这个好说,我送你。“
霍征牵着白栀离开休息室,秦律盯着两人的背影直至消失。
俯身在烟灰缸里碾灭香烟。
火熄烟散,男人宽大的手指陡然把那只剩半截的烟狠狠拳进手里,起身时收进西裤口袋。
明府算金市的中端档位小区,物业勤快,舍得花钱打理,保安措施到位,适合单身女性居住。
白栀看中这里最重要的因素是交通便利,门口就是地铁,步行十五分钟能到。只要不是很偏远的郊区,随便去金市哪个商业区都很方便。
房子买下来,王淑丽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她哪儿来的钱,打电话炮轰远在美国当设计师的白卓明,逼问是不是他偷偷给女儿钱,白卓明可不敢背着王淑丽给女儿钱花,直呼冤枉,王淑丽开始怀疑白栀的钱来路不正。
”你跟妈妈说实话,买房子的钱到底谁给的,妈妈不怪你。可你今天要是不照实说,我就从你大学辅导员开始一个一个打电话问!“
白栀由王淑丽一手带大。
王淑丽原本是高中教师,女儿上小学后她便托关系调到小学教女儿那个班,一路带到高中毕业。有她监管着,女儿不可能学坏,唯一的变量就是大学。
念了大学,她开始不听话了,吵着闹着不当老师要学设计,还私自给英国那边的设计学院递交申请,王淑丽根本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胆量和门路。
”你看你大学毕业要去英国我虽然不乐意,还不是允许了。“王淑丽循循善诱,”这回也是一样。只要你说实话,妈妈肯定帮助你。妈妈能害你吗?“
白栀不可能告诉王淑丽她从大一起就开始在工作室当设计助理赚钱,更不会透露她存折里究竟有多少钱。王淑丽深信女孩子不能见识金钱的魅力,从小到大她身上都没有零花钱,大学一个月八百块,她要是不想办法挣钱,连买卫生巾的钱都没有。
白栀知道,如果王淑丽套出她存折里的钱,绝对一分不会给她留。
白栀渴望钱渴望得要死,如果不是金市能挣最高的钱,她绝不要留在金市。
面对王淑丽的各种威逼利诱,白栀拿出惯用的沉默手段,随她怎么发疯,白栀就是不开口,最终王淑丽只能妥协。
”好,你长大了,凡是有自己的主意,我管不了你。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我们一家子行得正坐得端,你以后不能再干歪事。这房子你买了就留着吧,对外还说是你自己买的,以后不能再要别人的东西了。“
白栀没有任何与王淑丽辩论的念头,乖乖说:”知道。“
玛莎拉蒂的车牌号在明府没有登记,白栀让司机把车停在小区门口。
这个时间很多夜跑的锻炼人员在外面,白栀不可能穿那身夸张的礼服回小区,早在世纪之轮她就把衣服换了回来。
霍征看向乖乖坐在一旁的女友,秦律说得不错,他确实没和乖乖女谈过恋爱。
乖乖女哪里都软,就是太保守。
想到今晚秦律看白栀的眼神,霍征不大舒服。
车子停稳,霍征拦住白栀开门的手,侧过脑袋去亲她,她避开,霍征亲到她脸颊,上面有股淡淡的烟草香。
霍征捏着她的手,边亲她耳朵边说:”我觉得我们进度太慢了。“
”已经很快了。“白栀瞧眼司机,略尴尬地把霍征往外推,”我的情况你知道,除非结婚,否则不会有下一步。“
霍征果然皱眉。
白栀压住唇角的笑,用紧张的语气说:”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见霍征没有挽留的意思,白栀开门下车。
热浪席卷,白栀没有选择立即回家吹空调,而是加入绕湖锻炼人的队伍。
最近天气炎热,空调没日没夜地开,人体感到很不舒服,白栀需要出点汗。
沿湖绕了两圈,汗一发出来反而没那么热,白栀在商店买了一瓶常温矿泉水,坐在湖边长椅上慢慢喝。
她实在没料到秦律居然是霍征表弟,不过没关系,她原本就没打算和霍征在一起。
霍征比白栀大一岁,高三时请了金市二中的金牌教师王淑丽给他补习。
姜南为了霍征上下学方便,在二中附近单独买了栋房子,每周周六王淑丽会去那里给霍征上满八个小时的课,王淑丽非常喜欢霍征,经常拿霍征和自家班级里的男学生比较。
”小霍那是真不错。咱们二中有钱有权的人算多的,没几个能和小霍比。“说着说着,王淑丽开始磨后槽牙,”尤其那个秦律,吊儿郎当,他爸妈真行,愣是找不到人,把儿子养成这副鬼样子!“
没有人比白栀更了解王淑丽有多讨厌秦律,又有多喜欢霍征。
四个月前,白卓明有个展会,机会难得,他给尚在英国的女儿买了机票,叫她过来见见世面。
做创意工作的专门技术人员更得见多识广,否则鼓捣不出什么东西。
白栀兴高采烈地去了,在展会上,她遇到了霍征。
当时霍征正和脾气暴的女朋友冷战,接触到内敛温柔的白栀一下子起了兴致。白栀对他不感兴趣,拒绝数次,没料到回国以后霍征请王淑丽和白栀吃饭,王淑丽竭力撮合,吃完饭,王淑丽让霍征送白栀回家,给两个年轻人一点独处的机会。
霍征很强势:”我知道你暂时对我没感觉。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如果你始终不动心,不用你说,我主动消失。“
对于白栀来说,这段关系棘手的不是霍征,而是王淑丽。
王淑丽认定霍征是良配,她势必用尽一切办法让白栀接受霍征,白栀越反抗,她撮合得越起劲,白栀太了解她了。
白栀用犹豫的姿态接受了霍征的提议。
26 岁的白栀明白男人在两性关系里最想得到的东西是什么,尤其像霍征这样的男人。
她拒绝个一次两次,霍征可能觉得有趣,时间久了,白栀硬是不给,霍征就会懒得浪费时间。
王淑丽能强逼白栀接受霍征,难道还能硬要霍征娶白栀?
所以白栀一点都不慌。
至于秦律。
白栀捏紧矿泉水瓶,随即轻轻松开。
以后只要她避开霍征家的所有聚会便不会再遇见秦律。
她一点都不想再看到他。
一点点都不想。
作者的话
风盐茶
作者
02-17
文案情节不在这里,在后面(*?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