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妹妹们打赌的时间活得长。
因为裴锦鹤不喜我。
回门他也没跟着。
嫡母早料到我这种烟花之地长大的废物,不会有什么大作为。
她唯一要求就是让我给裴锦鹤生个孩子。
“你若没本事,遭裴尚书厌弃,又无所出,被退回来,母亲我自会为你另找一门亲事。”
她说的是那个满头生癞的马夫。
那人一笑豁牙流水,自我回府那日,就总是色眯眯看着我。
我吓得夜夜惊醒。
裴锦鹤不常回家,又和我分房睡。
我从哪里偷个孩子来。
干脆摆烂,好死赖活着。
我无聊,就偷跑到京中最火热的酒楼玩儿。
那里的姐姐很漂亮。
还有好多漂亮的卖艺小馆。
他们说起糖画,胡饼,芭蕉树流血的故事一套一套。
裴锦鹤是不可亵渎的谪仙。
他们就是博爱济世的男菩萨。
反观裴锦鹤。
只要在府中见到他,他就脸黑如炭。
门禁时辰越排越早。
慢了就罚月俸。
我经常卡着点跑回去,有天摔跤,迟了点。
裴锦鹤懒散地喝茶,茶叶浮浮沉沉,声线冷硬,道:
“晚了一刻,罚俸半月。”
春桃替我求情。
“大人,夫人去集市上看料子了,说是要为您备生辰礼物呢。”
“就是就是。”我忙点头。
“过来。”
裴锦鹤闲闲地支着手,抬指勾了勾。
我乖乖走过去。
两指捏住我的下颌,迫使我与他咫尺距离。
裴锦鹤那张精雕斧凿的脸赫然在我眼前,我正陶醉仔细瞧瞧。
他浅浅嗅了嗅,鼻腔里哼出一记冷笑。
“哪家布店,男人的脂粉味儿这般浓?”
他慢条斯理收回手,掌心朝上,拂落叶似的在桌案上轻扫。
冷道:“不乖,罚俸半年。”
我敢怒不敢言。
他见我偷偷瞪人。
冰凌似的声线射杀我,咬碎了牙,道:
“再偷跑,禁足半月,还有那些个合欢香气的男人,一并杀了!”
我忍泪含悲,偷偷躲被头里哭。
哭累了,春桃给我点安神香,让我好好休息。
我竟然还做旖旎的梦。
许是寂寞久了。
梦真实得不行。
就是身上的男子紧紧缠着人,跟个水鬼似的冰凉滑腻。
有些地方又过分滚烫。
我知道在做梦,但眼皮沉重,睁不开。
好不容易醒了。
又得受裴锦鹤挑刺。
总说我这不行那不好,稍不注意就不准我出去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