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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归之消失整整三十天了。
沈意羽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
面前的文件堆积如山，她却一眼未看。
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她眼下乌青，
哪里还有半点往日修行名媛的清冷高贵。
“人呢？！找了三十天，他还能遁地不成？！”
她猛地将桌上的文件扫落在地，纸张纷飞。
特助站在一旁，战战兢兢：
“谁啊？沈总……您说的哪位程先生？”
沈意羽怔住了，“还能有谁？程归之！”
“啊……没听说过啊？”
连特助也开始忘记他了。
沈意羽起身，抓起外套，
“去他以前住的那个破公寓。”
她就不信，那个男人能凭空消失。
一定是躲起来了，又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程归之的旧公寓里落满了灰，沈意羽烦躁地四处翻找。
她猛地踢开一个床头柜，柜子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墙皮簌簌落下，露出一块颜色略深的方形区域。
她眼神一凝，走过去敲了敲。空的。
撬开一看，里面果然嵌着一个小型保险箱。
沈意羽冷笑一声，就知道他藏了东西。
她熟练地输了自己的生日。
没开。
她又试了几个她自己的重要日期。
还是没开。
她顿了顿，鬼使神差地输入了程归之的生日。
“咔哒。”
保险箱应声而开。
里面只有九本厚厚的报告。
每一本的封面上都赫然写着《第N次攻略报告》。
从一到九。
沈意羽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呼吸都滞涩了。
攻略？攻略谁？
她颤抖着拿起第九本报告。
翻到最后一页，只有潦草的几个字，
墨迹似乎还带着未干的仓促和决绝：
“任务失败，放弃攻略。”
放弃……攻略？
她猛地甩开那本报告，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又发疯似的扑过去，抓起第一本。
《第一次攻略报告》。
她手指几乎抠破了封面，翻开第一页：
“穿书任务：治愈偏执修行名媛。”
“任务对象：沈意羽。”
“任务期限：未知。”
“……”
“第一世死亡方式：被制成百衲衣（1/9）。”
沈意羽瞳孔剧烈收缩，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什么穿书？什么任务？
百衲衣……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后退一步，撞翻了旁边的椅子。
就在这时，公寓里凭空浮现出几样东西。
一把闪着寒光的剥皮刀，静静躺在地上。
一件由无数细小皮块缝制而成的百衲衣。
一个用人骨打磨成，边缘还带着血丝的小碗。
一本用鲜血浸染书页写就的经书……
那些只存在于她记忆里的东西，
此刻竟然全部出现在她眼前！
“不……不可能……”
沈意羽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
突然，角落里那台落满灰尘的旧电脑屏幕亮了起来，
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响起：
“警告：宿主程归之，已确认脱离。”
“系统判定：目标世界失去存在价值，即将启动回收程序……”
沈意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
“宿主……攻略……任务……”
她一遍遍重复着这几个字，眼神空洞。
所以，他接近她，讨好她，忍受她所有的折磨和羞辱……
都只是任务？
为了治愈她？
而她呢？
她以为的报复，她以为的掌控，她加诸在他身上的所有痛苦……
都只是他任务记录里的一笔？
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只是他失败的标记？
“哈哈……哈哈哈哈！”
沈意羽突然低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
她猛地爬起来，像疯了一样砸碎了房间里所有的东西。
玻璃碎片四溅，划破了她的手，鲜血淋漓。
她看着镜子碎片里映出的自己，
那张脸、那具身体，
竟然在缓慢地变得模糊，开始出现马赛克一样的方格！
“原来……原来我……”
她伸出手，看着自己正在像素化的指尖。
“我的爱，我的恨……我的执念……”
“都只是……只是他任务栏里的一串数据？”
她仰起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就在这时，窗外的天空猛地暗了下来。
随即，一行巨大、冰冷的白色字体投射在昏暗的天幕之上：
【警告！任务对象意识觉醒！】
【世界编号739即将崩溃，紧急召回攻略者程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