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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望舒蓦地愣住，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挤压，痛得她指尖轻颤起来。
宋晚月想要她的命，秦慕寒却更要她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原来他也怕了她，甚至是恨她……
相伴十余年，如今他却和世人一样，将她当做怪物。
褚望舒的心痛到麻木，一时似乎真的封闭了五感。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大相国寺。
刚下山，就看见一棵大榕树下，有个说书人正讲着将军公主的故事。
末了点评：“爱情滋味有苦有甜，若如将军公主一般两情相悦便甜如蜜饯，可若单相思死缠烂打，终不得善终。”
“所以奉劝诸君及时止损，莫要继续沉溺。”
褚望舒蹲在窗沿下愣愣地听着，只觉得这故事很熟悉。
，就仿佛有人将她和秦慕寒宋晚月三人的关系添油加醋，故意说给她听一般。
她不禁抚上自己的胸口，心头迷茫。
如果按说书先生所说，她若继续纠缠秦慕寒，便只有死路一条。
或许她该及时止损，可她本就是为秦慕寒而生，离了他自己又能去哪里呢？
不等她想明白，秦慕寒就走了过来，将银钱袋子丢给她。
“公主想喝茶乳，你快去快回，莫要耽误了殿下回宫。”
褚望舒愣愣地盯着身上的钱袋子。
曾几何时，秦慕寒也对她百求必应。
凡是她提过一嘴的东西他都会牢牢记在心里，即便她不能吃喝，也会吩咐下人买来讨她欢心。
可如今她却成了那个‘下人’……
罢了，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呢？
秦慕寒早就变了，再也没有人会大费周章只为哄她开心了。
褚望舒默默拿着银子买来新鲜的茶乳，敲响秦慕寒的厢房门。
来开门的却是宋晚月。
她嘴上凌乱的口脂和绯红的脸颊，无不在向褚望舒昭示着什么。
褚望舒瞳孔骤缩，心口狠狠一抽。
她迅速垂下眼，将茶乳递给宋晚月，轻声道：“茶乳已经送到，我还有事先走了。”
褚望舒留下这句话转身欲走，却被人从身后用力握住了手腕。
秦慕寒盯着她，眼中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怎么这么着急走？莫不是背着我们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才不敢见我们？”
褚望舒愣了愣，下意识又瞥向宋晚月绯红的脸颊，解释道。
“我只是莫名觉得，我此刻不该出现在这里……”
秦慕寒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向来处变不惊的他，却不知为何忽然慌了神……
他一把夺过宋晚月手中茶碗，从护腕中拔下银针在茶乳中搅了搅，再拿出来时便已黑得彻底。
“你竟敢给晚月下毒？！”
褚望舒一愣，不等她看真切，秦慕寒便已将整罐茶乳直直泼在她脸上！
黏腻冰凉的茶乳落在她的皮肤上却带起阵阵滚烫，甚至发出被灼烧的滋滋声！
褚望舒后知后觉感受到疼，下意识碰了碰自己的脸，却见几块漆黑的木屑和粉尘扑簌簌往下落。
像是意识到什么，褚望舒冲到铜镜前，却见从前精致的面容漆黑一片，多了许多坑洼，可怖至极。
“啊！”她吓得轻叫了一声，慌忙看向秦慕寒，“我不知道里面为什么有毒……”
辩解的话语在触及秦慕寒眼里的冰冷时戛然而止。
褚望舒闭上眼不忍再看，颤声问道。
“你是不是已经认定了是我做的？”
秦慕寒安抚宋晚月的手极其温柔，看向褚望舒的眼神却冰凉刺骨。
“茶乳是你亲自买回送来，且只有你与晚月有过节，除了你谁还有机会给晚月下毒？”
褚望舒心痛的厉害。
“可我是你制作出来的，我从有意识起就和你在一起，你知道我不会……”
秦慕寒顿时沉了脸色，厉声打断：“一派胡言！”
“你一个生了神智的玩意，我如何知道你的心思？”
玩意……
褚望舒垂下眸子，压下了心里的阵阵刺痛。
他眸光晦暗地看了眼宋晚月，又道。
“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谋害公主乃是凌迟的重罪，如今我也保不住你——”
褚望舒心头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又有些茫然。
凌迟？将她削成木片吗？
和烧死比起来……哪个更痛？
总之都是要她死的，对吧？
就在秦慕寒抬手要招人进来的时候，宋晚月轻声打断。
“罢了，慕寒，木偶无知无觉，将她凌迟也无用……”
她阴狠的目光落在褚望舒身上：“不如就将她制成提线木偶，让我好好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