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要去找建军,只有部队有特效药,只有他能救叮当。”
婆婆饿得双眼凹陷,看着家徒四壁的土屋,泪眼婆娑。
“好,妈都听你的。”
我把程建军留在家的军用水壶和最后一条板凳背到集市,换了五斤红薯和一斤玉米面。
回家炖了一锅糊糊,这是断粮以来我们吃的最饱的一顿。
吃饱喝足后,我用板车推着婆婆和儿子去找程建军。
我们一边走一边打听九七四部队的根据地,没想到竟然离我们不过五十多里。
还不如我去一趟城里远。
即便如此,这些年他也不曾回来看过我们一眼。
知道我们来找程建军,门卫兵递给我一支笔让我们做登记。
就在我准备在登记册上写明“夫妻关系”时,程建军忽然出现在门口。
他五官分明,比之前更英俊挺拔。
视线扫过狼狈的我们,神情由震惊变得难堪。
“青栀……你们怎么来了?”
他把我们拽到一边,才小声喊了一句“妈”。
“这是,我的孩子?”
我忍住委屈,重重点头。
“叮当,叫爸爸。”
儿子因为身体不舒服脸颊通红,病殃殃的。
但第一次看到爸爸还是兴奋的眼睛放光,他向程建军伸出两只小胳膊。
“爸……”
第二个“爸”字还未出口,程建军立马捂住儿子的嘴,严厉道:
“在这里,不准叫我爸爸,知道吗!”
儿子被吓到,小嘴一瘪,低头钻进我怀里。
婆婆抬头看向程建军,脸上满是慌张和不解。
我咬着唇,握紧拳头,心脏刺痛。
“程建军,叮当生病了,我没钱给他买药,你救救他!”
程建军错愕。
“什么叫没钱买药?我不是给你……”
这时,一辆老式军车驶来,程建军立刻站好军姿立正敬礼。
“首长好!”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面容慈祥的老人脸。
“程营长,这几位是……”
程建军犹豫片刻,声音洪亮汇报。
“报告首长,这是,我家保姆一家老小,过来小住几日。”
被称作首长的老人笑着交代他要好好招待我们,然后开车离开。
程建军暗暗松了一口气,急忙将我们领进大门。
他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之色,语气却没有半分怜惜。
“青栀,你太胡闹了,怎么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把妈和孩子折腾过来。”
“我现在正在考核期,眼看就要升团长了,你们可别给我添乱子。”
婆婆拿手里的棍子敲打程建军,忍不住流泪。
“儿啊,你就是升的再高,也是青栀的丈夫,她这些年照顾我和孩子吃了太多苦,你都不回家看一看她。”
“你怎么能说她是保姆,不让叮当叫你爸爸呢……”
程建军自知自己做的过分,声音也软了下来。
“妈,我这些年能爬到这个位置,也不容易,我们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吗?”
我不想跟他过多争论,只想让他快点弄来药救叮当。
很快来到程建军宿舍,他敲了敲门,声音染着轻快的欢喜。
“秀娥开门,我回来了。”
“来了来了……”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银铃般的笑声传来。
大门打开,当苏秀娥看到我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