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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点。
阮玲已经睡着了。
墙角的时钟滴答作响。
傅今沉刚刚跟医生沟通完，疲惫地靠在沙发上，不知道怎么的，右眼皮一直在跳。
阮玲受了惊，这一胎差点就没保住。
傅今沉推掉了所有的工作，陪在阮玲身边。
整整三天。
此刻静下来，傅今沉的心口突然一揪。
一张脸就浮现在眼前。
楚糖。
傅今沉闭了闭眼，刹那间，有些分不清此刻复杂的情绪。
他以为自己爱着阮玲，可面对床上的女人，却心如止水。
他以为楚糖可有可无，可在这个夜晚，思念在疯涨。
他调出手机，打开了和楚糖的对话框。
对话还停留在半个月前。
楚糖发来的一个笑脸。
和一句简短的「谢谢。」
当时楚糖要去吃日料，他拖了好些天，突然想找个人陪，于是他挑中了楚糖。
他记得楚糖那天很漂亮，化了淡妆。
吃饭时，哪怕他拒绝了她递过来的芥末，拒绝了很多他不吃的东西，楚糖依旧很开心。
她一直乖巧懂事。
近乎卑微地在这段感情里充当下位者。
七年。
不知不觉，楚糖陪了他七年。
比阮玲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都要久。
傅今沉很清楚，楚糖是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
他已经习惯她的存在了。
可是看着停滞三天的对话框，傅今沉眼神一暗。
是他前几天太过分，让她害怕了？
傅今沉垂眸，在手机上编辑了一条消息：「知道错了吗？」
她不该拿阮玲的事试探他的心意。
过刚易折。
他希望楚糖有一天能明白这个道理。
消息来不及发出去，助理的电话就弹进来：
「傅总，上次替阮小姐做人质的警察……没救回来。」
傅今沉心头压着好几桩事，语气有些不耐烦，
「找到她家属，给个二十万了事。警察救人是本职工作，做点公关，别让脏水泼到阮玲身上。」
助理欲言又止。
傅今沉问：「还有事？」
「额，楚小姐——」
「说到楚糖……」
他摁开了电视，顺口吩咐，「给楚糖买个礼物，挑她休假的时候送过去。项链还是手表，你随意。」
罢了，看在她前几天哭得那么可怜的份上，他第一次发现，也不是不可以。
他总归要娶她的，不是吗？
电视打开了。
屏幕上跳出了楚糖的照片。
他眸色平静地盯着「楚糖」「身中数刀」和「牺牲」几个字并排放在一起。
有那么几秒钟，是没反应过来那段文字意思的。
直到助理颤抖的声音传来：
「傅总，我正要说，楚小姐因公殉职了，您……不知道吗？」
「她，就是那个牺牲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