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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北柠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心脏却剧烈跳动起来，连仪器都发出嘀嘀的警告声。
她下意识看向许慕修，就见他也皱起眉头，目光沉沉看着她。
她笑得勉强：“这个问题和我有没有拿戒指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叶安然温温柔柔地回道，“我怀疑这就是你调换戒指的动机呀。”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就行了。”
秦北柠屈辱地蜷了蜷手指，沉默半晌还是开了口：“是。”
测谎仪运行片刻，亮起绿灯。
测谎专家：“没有说谎。”
叶安然的眸光渐渐冷了下去。
周围人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向秦北柠，仿佛都在嘲弄她的自取其辱。
秦北柠抬眼再次看向许慕修，直视着他眼里的厌恶，坦然开口。
“但那都是以前不懂事的幻想，我已经不喜欢你了，而且我很快就会离开，离你远远的。”
“所以我不会拿走你送叶小姐的订婚戒指，因为它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她一口气说完后，大厅静得落针可闻。
测谎专家看着面前的仪器，硬着头皮开口：“没有说谎。”
秦北柠轻笑了一声，忍着眼眶的酸胀反问：“那么，我可以走了吗？”
没等他们说话，她扯下传感器起身离开，也没心情管戒指到底在哪。
“等等……”许慕修下意识过来要拉她的手，却被另一只手攥住手腕阻拦。
顾长清语气不善地说：“慕修，你的订婚宴还要继续呢，我去追就行了。”
说完，他定定看了叶安然两秒，才转身出来。
到了酒店外，顾长清追上秦北柠：“柠柠，你别难过，慕修这次确实过分了……”
没等他说完，秦北柠顿住脚步，朝他笑得勉强。
“长清哥，我想问问，我能不能收回那本小说的版权？”
“我……写不下去了。”
顾长清怔怔看着她，好似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半晌，他叹了口气：“你想收回就收回吧，反正这次签约本来也不正式。”
秦北柠明白，他只是得到许慕修的授意，才想出这样的理由将她约出来的。
她点点头，朝他道了谢就自己回去了。
回到别墅，秦北柠把自己锁进房间，最后一次打开了文档。
里面一字一句，都是曾经的她对许慕修无法宣之于口的苦涩爱意。
此刻再看，她心里却已经毫无波动。
甚至觉得……有些厌恶。
秦北柠从来都知道她对他的感情是不被世俗允许的，她知道他们无法走到一起。
所以即使再爱，她也没想过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
可许慕修发现了，不仅将她痛骂一顿，收回了曾经对她所有的好。
连对她的印象，也都变成了不知廉耻、不择手段的心机女。
许慕修从前一直教她，就算没人爱她，她也要学会自爱。
秦北柠爱自己，所以……她不爱他了。
她深吸一口气，将上传到网站的小说全部下架删除，连带本地的初始文稿也都一并删掉。
连她这个人都要被清除了，她也不必在这世上留下什么痕迹。
秦北柠疲惫不堪，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窗外已经漆黑一片。
她下楼时，才发现许慕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他正仰头靠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脸上还带着几分被酒染出的红晕。
见她下楼，许慕修有些迷蒙地看着她，忽然朝她伸出手。
“柠柠，小叔喝醉了，你来帮小叔按按头。”
他每次喝了酒二天都会头痛，秦北柠就偷偷学了按摩手法，主动帮他按摩，亲自照顾他。
此刻再听到他提出这个要求，她不禁恍惚，好像他们又回到了从前亲密无间的时候。
可她知道，如果她真的过去照顾他，他酒醒之后只会更加厌恶她。
秦北柠垂下眼压下心里的涩意，转身叫来王妈。
“王妈，晚上温度凉，你去给小叔盖一条毯子，再热点醒酒汤吧。”
王妈点头去拿毯子，秦北柠再回头，就看见许慕修眼里迷蒙的醉意如潮水般褪去，恢复了一贯的冰冷。
他看着秦北柠，语气中似乎有些无奈：“什么时候你连这样简单的事情也不愿意做了？”
“你长大了，就不跟小叔亲近了。”
秦北柠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明明是他像对待洪水猛兽一般防备她、排斥她。
她淡淡开口：“小叔，您已经要结婚了，我理应跟您保持距离。”
“否则下次被调包的可能就是叶小姐的婚纱了。”
许慕修定定看了她许久，才移开视线：“今天的事我替安然向你道歉，她只是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心里没有安全感，以后她不会再针对你。”
“你可以提出任何补偿，只要不越过底线，我都可以满足。”
听着他公事公办的语气，她终于确定，许慕修刚才是在装醉。
秦北柠问：“什么条件都可以吗？”
许慕修说‘是’，可她却看见他眼中闪过的一丝嫌恶。
她心口有些发闷，勉强扬起笑说：“那就请小叔对外放出消息，与我断绝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