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着两份信件时。
陆言书整个人身上的汗毛仿佛都耸立起来。
他全身血液倒灌,同手同脚,木楞的走到桌子面前。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不能呼吸。
安静的屋子里,清晰可听他因为紧张害怕,接连咽下口水的声音。
离婚协议书上,沈妍汐已经签了字。
把和他之间的关系断绝得干干净净。
而那份令他窒息的死亡证明上,赫然写着他陆言书儿子的名字。
呯的一声。
陆言书像是无法承受这个事实。
整个人向后倒在了地上,后脑勺重重的摔在沙发边角上。
他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一下,只见满眼猩红的血,在手上粘稠的出现在眼前。
下一秒,他慌慌张张的爬了起来。
突然间像是连走都不会了,只能慢慢的爬到刚刚那张死亡证明前仔细的看着里面的内容。
【于5202年3月15日花粉过敏,送至人民医院错过最佳抢救时间,最终抢救无效死亡。】
上面还有医院加盖的钢印。
陆言书的双目猛然骤缩。
3月15日?
他怎么会不知道3月15日是什么时候!
那天就是雷雨夜,是他狠心的把沈妍汐还有儿子赶下车!,去陪伴一个和他没有多少关系的李嘉熙。
突如其来的回忆,像是一把刀刺在了陆言书的心脏。
他咬破了牙龈,咬破了口腔内的软肉。
张开嘴满是血腥味的疯笑。
原来沈妍汐说的都是真的,儿子花粉过敏。
是他自己不相信。
是他害得孩子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间,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陆言书双手深深的插在头发中,恨不得把头发丝都拔了起来。
浑浑噩噩间,他想起那天晚上沈妍汐伤心欲绝的回家,怀中抱着一个盒子。
她宁愿护着盒子,也甘心被他扔出的烟灰缸狠狠撞在额头。
那方小小的盒子应该就是放着儿子的骨灰吧!
陆言书张着嘴,无声的哭喊,眼眶中的泪哗啦啦落下。
他消失了三天。
沈妍汐给他打了许多电话,他都没接。
居然连自己儿子最后告别世界的葬礼,他都没有能参加!
他简直就是混蛋!
陆言书狠狠的给自己扇了两把掌。
颤抖着手掏出手机,给沈妍汐打电话。
他只剩下她了。
他害怕,害怕连最后的亲人都不要他了!
当他打过去的第一个电话,响起了铃声。
可很快就被挂断了,等陆言书再打过去时,就已经是暂时无法接通。
沈妍汐把他拉黑了!
得知这个事实,陆言书眼中充满了死寂的灰色。
就这样从深夜一直坐到天明。
左手拿着沈妍汐给他的离婚协议书,右手拿着儿子的死亡证明。
感觉有种无穷无尽的悔恨,不断蚕食他的心。
满头的黑发,一夜之间两鬓霜白。
这时,大门突然响起门铃声。
陆言书浑身颤动,极力的想要站起来开门,却已经没有力气支撑他起身。
最后连滚带爬的带着几分希翼开门。
却发现是物业和居委会的工作人员。
把陆言书扶起来靠在门框上后,工作人员才缓缓开口。
“你好陆先生,我们是居委会的,对于您儿子离世这件事深感同情,但还是需要进行销户。”
“前几天我们和陆夫人沟通过了,但是陆夫人一直不愿来处理,这次我们只能上门了。”
得知几人的来意,陆言书瞬间疯了一样。
在哪里手舞足蹈的挥舞,面色狰狞。
“不需要销户,我儿子没有死!”
足足过了十多分钟,才在众人的安抚下渐渐平息。
他喉间滚动,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能发出声。
最后,他努力压下喉间的哽咽。
“知道了,我会配合销户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好像让他耗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接连几天,他都坐在次卧。
在那张沈妍汐和儿子常常睡着的床上,呆滞的看了一天又一天。
直到失去陆言书好几天消息的李嘉熙找上门。
她看着短短几天就如同了变了个样的陆言书满脸惊讶。
“言书你这是怎么了?我好像听说出了什么事?”
只是说出这句话时,那话语中藏着几分愉悦,被陆言书抓住了!
他回头就一把掐住了李嘉熙的脖子。
那双眼中冷冽暴戾,吓人得很。
“出事了,你好像很开心!就是恨不得我出事吧!”
李嘉熙的脸上瞬间通红,几乎是快要晕厥,陆言书才慢慢的松开手。
揪着她的头发,不顾李嘉熙的惨叫,直接拖到了路边花坛上。
冷漠无情的把她的脑袋压在那株早就被他踩得不成样子的山茶花上。
“你是故意送我这株山茶花的吧?”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陆言书也不在意,狞笑了两声,可脸上看不出半点笑意。
“李嘉熙你就祈祷吧,千万别让我查出一点点的猫腻!”
说完,他低下头俯身在李嘉熙的耳边低吟。
“不然我送回你下去见我的儿子。”
也就在这时。
陆言书的手机响起。
里面传来律师的声音。
“你好陆先生,我是沈小姐委托的离婚律师,负责您和沈小姐的离婚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