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意识到酒里被下了堕胎药时,肚子已经痛的流血了。
“还不赶快回房收拾收拾,丢人现眼!”宋城搂着另一个女人,眉目紧促。
血顺着大腿流了一地,周围的人瞬间离我十米远。
好像我这个农村来的人,携带了什么病毒。
“你先把离婚协议签了!”小姑子挡在我面前。
“苏念,你之前拿孩子要挟我哥,不肯离婚,现在总找不出借口了吧?”
我停下脚步盯着小姑子,她下意识害怕得缩了脖子。
小姑娘从小就怕我。
从十年前的那场大雪起,她躲在我怀里畏畏缩缩的,吓得连碗米汤都不敢喝。
“小月,谁教你给别人下药的?今晚抄写十遍《弟子规》交给……”我的话戛然而止。
突然意识到,今晚我就不在这了。
“抄十遍交给你哥哥吧。”我叹了口气。
教养了十年又如何,别人三两句挑唆,便抵得过我十年含辛。
回房洗了澡,满浴缸的血水,红得骇人。
可我却松了口气,没了总好过在不被期待的家庭里长大。
卧室一片凌乱,衣服被剪成了碎片,化妆品也倒了满地,镜子上被口红写了个大大的——滚出我家!
我坐在床上,一片一片捡起奶奶留给我的遗书。
奶奶临终前嘱咐我说十年后才能打开,少一分一秒都不行。
而今晚十二点,就正正好好是我和宋城结婚十年了。
我行李少,衣服化妆品大多是宋城交代助理买给我的,可我一向不喜欢这些勾金镶钻的。
来到这里时,我只有宋城和宋月。
现在要走了,我只有我自己了。
签下离婚协议后,我开始拼凑起那封信。
宋月把信撕得很碎,拼起来很费劲,开头乖孙二字一出,我就已经不受控地红了眼眶。
信拼到一多半时,宋城进来了,依旧冷峻着眉眼,还带着微微酒气。
“姐姐,我醉了。”
也只有喝得不省人事,宋城才会这样冲我撒娇。
他弯腰从背后抱住我,耳鬓厮磨道:“月月还小,不懂事,你多担待,辛苦老婆给我煮碗醒酒汤。”
像往常每一个宋城醉酒的夜晚一样,他会搂着我冲我撒娇,会求我给他煮碗醒酒汤,但其实他很少会喝。
多半是用嘴渡到我嘴里,然后欺身而上,等他醒了,又只会留给我一个背影罢了。
他没法接受自己和一个村姑厮混,所以黑夜作掩饰,他从未看见过我哭泣。
“抱歉了,宋先生,您换个人吩咐吧。”我继续低头拼凑我的信,感受到捏在我肩头的手一僵。
“苏念,月月她也没说错,你大字不识几个,更不懂商业运作,我这几年在外打拼实在辛苦,也想找个贤内助帮我分担分担。”
“可我从来没跟你提过离婚吧?”
宋城的语气像施舍,可我最不需要这份施舍。
十年前,我奶奶为了帮宋城转运,泄天机而亡。
十年后,奶奶在信上写道——缘分已尽,勿需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