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曦恩死盯着他,眼里翻滚着惊人的怒气。
“非法闯入私宅,破坏他人财产。”她咬牙切齿。
贺祈砚冷笑一声,从口袋拿出一串有些生锈的钥匙,钥匙扣上还刻有歪扭的‘权’字。
权曦恩认出这串钥匙,是她爸爸的,那个权字就是她刻下的。
“这钥匙怎么在你这?”她震惊问。
贺祈砚语气轻松:“六年前,你那个赌鬼爸被打死前,为了还高利贷,把这间破房子卖给我了。”
听到这话,权曦恩颓然收回了手,神情变得复杂。
她的父亲是一个赌鬼,她的母亲生下她不久就跑了。
从记事起,她只记得每天有人来催债,挨打是家常便饭。
身上的每道伤疤都是父亲‘疼’她‘爱’她的证据。
逃离渝州后,渝州后来发生的事情,她一律不知。
“我,我不知道。”她垂眸说道。
贺祈砚当即嘲讽:“你当然不知道,毕竟你只在意你自己。”
权曦恩沉默。
贺祈砚却突然凑近她,一字一句道:“以前你和我说,你最恨的人是你爸。可实际上,权曦恩……”
权曦恩缓缓抬眸看着他,听他接下来说的话。
“你和你爸是一类人,一样自私凉薄,一样利益熏心,你以前受的罪都是你应得的。”
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可从贺祈砚嘴里听到这话,她的心脏还是狠狠抽痛了一下。
他知道刺哪里,她会最痛。
纵然疼痛难忍,权曦恩还是强撑自尊:“我怎么样,好像和你没任何关系。”
贺祈砚没再看她一眼,退后一步指挥:“继续砸,全都给我砸烂。”
权曦恩被请到一边,眼睁睁看着家被砸成废墟。
“渝州没你立足之地,哪来的滚回哪去,别让我再看到你。”贺祈砚背对着她,权曦恩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觉他的无情。
明明曾经,他也会说:“我贺祈砚对天发誓,要给权曦恩一个家,一个让她安心温暖的家,一个属于我们两的家!”
想到这里,权曦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她说:“贺祈砚,你以前对天发誓要给我一个家呢?不作数了?”
男人的背影明显一顿。
她接着又转了话锋,复刻他的冰冷语气:“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不要你吗?”
“因为我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不管是一个安稳和睦的家或是别的,你都给不了。”
更狠的话她张了张嘴,还是压了回去。
她小时候听嬷嬷说,人要积阴德,死后清算下辈子才能选一个好人家。
这辈子她都要死了,下辈子她也想有一个温暖的家,能吃一次家人做的菜。
权曦恩捡起被丢在外面的行李,头也不回就走。
走远后,她拿出手机,将必做清单中“和贺祈砚握手言和,厘清误会。”这一条长按删除。
贺祈砚说不想再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