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我就被李嬷嬷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娘娘快醒醒!贵妃娘娘送的人已经到了前厅!"
我顶着一头乱发,睡眼惺忪地被按在梳妆台前。
铜镜里映出我那张生无可恋的脸——昨晚做了一宿噩梦,梦见自己变成算命先生,被萧景珩绑在腰带上到处咒人。
"嬷嬷,"我打了个哈欠,"你说我现在装病还来得及吗?"
李嬷嬷手一抖,簪子差点戳到我头皮:"娘娘慎言!
上回您说头疼,第二天太医院就塌了半边墙!"
我:"......"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前厅乌泱泱站了十个美人,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贵妃坐在上首,笑得像只老狐狸:"太子妃别见怪,景珩年纪不小了,该开枝散叶......"
我偷瞄萧景珩,这厮正端着茶盏装模作样,嘴角那抹笑怎么看怎么欠揍。
"妹妹们初来乍到,"我挤出一脸假笑,"不如先......"
"啊!"
一声尖叫打断我的话。
只见一个穿粉裙的姑娘突然指着柱子:"有、有老鼠!"
场面瞬间乱成一团。美人们花容失色,有往太子怀里扑的,有往我身后躲的,还有个直接跳上了桌子。
我嘴比脑子快:"她们会为殿下打起来......"
话音未落,那个跳桌子的美人一脚踩空,拽着桌布摔了下来。
桌上的茶壶飞出去,正好砸在粉裙姑娘头上。
"你敢泼我?"
粉裙姑娘一抹脸上的茶水,抓起果盘就砸。
"明明是你先动手!"
"都怪你这个***!"
贵妃的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青,活像打翻的调色盘。
萧景珩不知何时挪到我身边,压低声音道:"爱妃这张嘴,果然金口玉言。"
我欲哭无泪:"这次真不关我的事......"
话音未落,一个花瓶擦着我的鬓角飞过去,"砰"地砸在柱子上。
碎片四溅中,我看到萧景珩默默往我身后躲了躲。
"殿下不管管?"我咬牙切齿。
他顺手往我嘴里塞了块桂花糕:"爱妃再预言下结局?"
"......"
最后是侍卫统领带着二十个精兵进来才控制住局面。
十个美人挂了八个彩,剩下两个因为扯头花太投入,直接被送去了太医院。
贵妃走的时候,看我的眼神活像见了鬼。
人刚走远,萧景珩就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包瓜子:"爱妃今日立了大功。"
我气得抢过瓜子就嗑:"殿下故意的吧?"
"怎么会,"他笑得人畜无害,"本宫只是想看看,爱妃的嘴到底能灵验到什么程度。"
我翻了个白眼:"那殿下可要小心了,我要是说"太子会秃"......"
话没说完,他突然伸手捂住我的嘴。掌心温热,带着淡淡的龙涎香。
"这种话,"他凑近我耳边,呼吸拂过耳垂,"留着晚上说。"
我顿时从耳朵红到脖子根。
当晚,东宫传出新消息:太子殿下连夜召见太医,询问"防脱发"的方子。
更离谱的是,第二天早朝,丞相大人突然摘帽请辞——他的假发不见了。
萧景珩下朝回来时,我正在院子里烤红薯。他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道:"爱妃昨日还说过什么?"
我装傻:"说殿下貌比潘安?"
"不是这句。"
"说殿下英明神武?"
"再想。"
我掰着手指头数:"说东宫的厨子该换了?说后院的桂花开了?说......"
他突然伸手捏住我的脸:"说丞相的假发会飞。"
我:"......"
天地良心,我当时真的只是随口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