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唇枪舌剑

再次站在庭上的江繁星面无表情，她伸手摸了摸被告席。这个原本不该她站的位置，被爱过12年的男人推了上来，钉死在这里。她安静地听着双方律师的唇枪舌剑，内心毫无波澜。父亲已经进了太平间，而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如果这就是霍深晗要的结果，他一定开心了。法官敲响法锤，不带感情地问她，“被告，你可有什么要补充陈述的。”“没有。”江繁星双眼空洞的看着法官，声色清淡，眼中的泪水却隐隐波动。诉方律师正一脸正气地打算斥责她为医不正时，江繁星轻浅却断然地看着法官说：“我认罪。”满堂寂静，在法官错愕的目光里，江繁星深深的弯下腰去，低低浅吟，“我无话可说，我认罪。”有水珠自她眼里掉落，无声地砸在被告席桌上，“我认罪，我有罪，我应该得到惩罚。”她喃喃着，低下头。悲伤上溢，律师皱眉。律师愣了半晌，当即回神，心中急切，这个案子，虽然证据确凿，却依然存在疑点，也不是没有翻盘的可能。可是代理人这样子，官司如何打下去。江繁星似乎看懂了律师的忧虑，平静一笑，“结果怎样，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丝毫意义。”当法官面前那一锤落下，江繁星的结局已经了然。江繁星转眸，看着证人席上的霍深晗，微微一笑。她的笑容里没有爱，没有很，是看透烟云和看破繁华的释然。“你满意了吗？”五个字，问得霍深晗心头一疼。满意了吗？他处心积虑的，不就是为了让她得此下场吗？霍深晗的嘴角想要扯起，可是那个弧度艰难，他用了力气，也没有完成。江繁星的肩膀低垂，她之前像一只充满战斗力的公鸡的话，这一刻，她已经失去了所有斗志，江繁星偏着头，她的嘴角竟然一直挂着坦然的笑意。“看到我这样的下场，你是不是要去和江苒一起，开香槟庆祝一下？”“可是，霍深晗，你纵然只手遮天，也没有办法威胁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了。”“还有，霍深晗，我的肾是我的，你想用我的肾来救我恨的人，我就算拿起水果刀来照着腰将我的肾刺得稀巴烂，也不会给她，你死心吧。”这时候，她看他的眼神，恶狠狠的！“除非你杀了我，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取走我的肾。可是……霍深晗，我赌你不会这么做，因为你怕脏了你的手。”“也赌你做了12年的石头，有那么一刻曾经被我温暖过，热过短暂的一秒。”江繁星说完，眼中一嘲，是对自己，也是对霍深晗。霍深晗身侧拳头紧握，他想要吐出几个字，却是椅子也吐不出来。江繁星仰头吐了口气，“我爸死了，公司倒了，我也即将要付出应有的代价，应该可以抵赎任何罪孽了。从此，我们两清了。那个恨不得掏了命去爱你的江繁星从今天起，死了。”江繁星医疗事故至死罪成立，被判有期徒刑3年零6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