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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幡然扭转，剧痛像无数根钢针钻进骨头缝，沈予欢睁开眼来。
就看见，裴倾川站在床边，眼底竟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马上准备手术。”
沈予欢恍神半瞬，就被推进手术室中。
冰冷的针尖刺破皮肤，麻药被推进血管，意识模糊间，她听到旁边的护士说：
“裴太太真可怜，手都废了，裴先生却还要抽她的血，去给黎若雪的狗治病。”
短短一句，却比任何刀刃都锋利。
等她再次醒来，感觉身体沉重得如同浸透了水的棉絮，皮下出血全是瘀紫痕迹。
她清晰感觉到，每一次呼吸，生命都在一点点流逝。
思绪混乱间，裴倾川进来了。
沈予欢看着他，鼻尖狠狠一酸，忽然就想起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眼眶通红，紧紧攥着被子，指关节都泛白。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裴倾川漆黑的眸扫过她，面色沉冷：“你弄丢了若雪的发卡，抽你的血还给她的狗，天经地义。”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得沈予欢浑身冰冷。
“我被坍塌的墙砸伤了手，因为抽血救她的狗，错过最佳治疗时间从此废了手，就是因为她的一个发卡。”
“你居然说天经地义？”
“裴倾川，在你眼里，我的性命、我的一切都还抵不上黎若雪的一个发卡吗？！”
裴倾川眸中冰冷的怒意只增不减：
“你的性命、你的一切？真可笑。你这一切不都还是抢若雪的？”
“就算你性命垂危、废了手，你也还是‘裴太太’，有的是人把你救回来。”
“可若雪，什么都没有。”
“如今抽你几袋血、废你一只手补偿她，算得了什么！”
曾经她生个病都会紧张地红眼的人，如今问她抽几袋血、废一只手，算得了什么？
心脏被他的凉薄戳得，哗啦啦地往外冒血。
可裴倾川却像是没看到她的泪一般，面上更冷。
“若雪向来大度，你抢她母亲遗物的事，这次她就不计较了。”
“若是再有下次，就不是断手抽血这么简单了。”
所有压在沈予欢心底的委屈、绝望、在这一刻轰然崩溃。
一口滚烫的鲜血从口中咳出，在病床上洇开刺目的红。
裴倾川瞳孔一颤，心像被刺了一下。
那些警告训斥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凝在眸中的怒意，在此刻竟骤然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