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军举着水瓶给我倒水,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不傻,我知道。”
“你很有分寸的。刚来的时候,小花摔破了裤子,害怕浪费家里布票新做一条,躲在院子口拐角处哭。你偷偷帮她补好都是让钱姨转交的。”
“你踏实能干又不怕吃苦。我面凶,人也不出挑。你要不是被李林远欺负成这样,何必主动想出这么个办法。”
他端着热水走到我跟前,手里还捏着药片袋。
“先吃药吧。”
他的回答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我吃下了药,心里泛起些感动的意味。
也不知道该说点啥。
“严红梅!”
我应声望去,李林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病房门口,有些不满地看着我和王行军二人说话。
王行军离开了病房,方便我和李林远单独说话。
“他怎么在这里,还给你倒水?”
我没好气地回他:
“因为该在这里的男人不在,我只好麻烦别的男人了。”
李林远气急:
“那也不行!你就不能找个护士啥的吗?他一个大男人在医院照顾你,影响多不好。这要是传出去,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我冷哼一声:
“你现在知道影响了。你天天往寡妇那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影响不好?”
李林远黑着脸,犟嘴道:
“我那只是发善心,帮她忙而已。无论如何,你以后不许再跟王行军来往了。我是你男人,你得听我的。不然就回乡下种地去!”
一听到李林远威胁我就烦。
训自己女人跟训奴隶一样,大小还是个老师,尊重人都不会。
见我不说话,李林远还以为是威胁起作用了,还跟我端起了架子。
“行了,既然身体没什么大碍。那就赶紧出院,跟我去孙主任那里解释清楚。”
我皱眉问道:“解释什么?”
李林远振振有词道:
“我和小兰的关系啊。你晕倒之前胡说八道,害得我跟小兰都停职了。你就跟孙主任说你是瞎说的,让他赶紧给我们复职。”
我简直都要被李林远气笑了,怎么有人脸皮能厚到这种地步。
“我解释个屁!”
“你跟郑小兰关系就是不正经。我吃高粱,她吃白面。我穿破布,她穿花衣。就连入学名额你都想给她儿子。别跟我扯什么可怜、帮忙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没有我在乡下给你家当牛做马,你能在省城里这么快活。结果你倒好,心都偏到寡妇身上了。这事要是传回村里,我看你李家还怎么抬得起来头。”
见我态度如此强硬,李林远不想丢了工作。
只好软下来同我说话:
“红梅,我答应你以后尽量少帮小兰家,好好跟你过日子。真要是被停职了,我们俩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尽量少帮?
一听这话,我白眼都要翻上天。
这狗逼男人贼心不死,一边想继续忽悠着我给他当牛做马,一边又继续想跟那个寡妇不清不楚。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喝西北风?”
“鬼跟你喝西北风!”
我从床底下抽出两张文件,那是钱姨一大早托王行军给我送过来的。
“我严红梅要跟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