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皇上结发十年的妻子,现如今他却贬妻为妾,当真无情,谢晏带着他新册封的皇后来我宫中炫耀,但他不知道的是我快要死了,在死之前,我要做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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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之尊,与帝齐体,供奉天地,只承宗庙,母仪天下,太子妃卫氏,恭谨谦让,德行贵重,立卫氏为皇后,永终天禄。]
站在宫墙上,听着远处的钟乐回忆起我被册封为皇后的那天,那是我最幸福的一天,母亲尚在,父亲哥哥都还在京城,而我的少年郎也还一心一意的爱着我。
或许真如云儿所说,我的少年郎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皇帝谢晏,不是眼中只有我的少年郎。
因着心情烦闷,我喝多了桂花酒,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摔下去的时候,我仿佛看见我的少年郎在跟我招手。
我从昏睡中苏醒过来,环顾四周,只有云儿和几个宫人陪着我。
云儿看见我失落的眼神,宽慰道[皇上不是故意不来看娘娘的,可能是政务繁多,抽不出来空。]
他当真是政务繁多,今日是冯宛凝的封后大典,他那里有时间来管我呢!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在听到皇上驾到的时候,我内心是欣喜的,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去拜见谢晏,而听到皇后驾到的时候,我真真切切的知道我与他再不似从前。
谢晏一脸怒气的走了进来,看着我躺在床上,头上缠了绷带,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但更多的是愤怒。
他一脸怒气的看向我。
[方槿柔,朕承认朕废除你的皇后之位是朕不对,但是你也只是仅次于凝儿的贵妃,在后宫中,居于一人之下而已。]
[你没必要做出这种姿态,让天下人骂朕薄情寡义。]
皇后假惺惺的说道[是啊,妹妹,再怎么样,你也不能要挟皇上,纵使你的父亲弟弟手握重兵,也不应如此无礼。]
谢晏听到这话,更加生气了,叮嘱太医好好照料我的身子就拂袖而去。
太医先是为我检查腿伤,惋惜的说[贵妃娘娘的腿就算微臣拼尽一生医术,恐怕也只能行走无碍。]
云儿听出太医的话外之音,忙问道[我们娘娘的腿还能跳舞吗?]
太医摇了摇头。
[霓裳羽衣舞是跳给心爱之人的,本宫的心爱之人都没了,跳不跳舞又有什么打紧的呢!]
太医照例为我把脉,把完脉后一脸惊恐的趴在地上。
就算每次把完脉后,太医报脉象平和,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从前能策马舞剑现在连多走两步路都费劲。
我告诉太医不必忌讳,直说即可。
他是我父亲送进宫的太医,我十分信任他。
只见他颤颤巍巍的说道[娘娘近日忧思过度,恐时日无多。]
云儿手中的药碗掉在了地上,黑黢黢的汤药撒了一地。
我叮嘱太医这件事情不可传扬出去,连我父亲弟弟都不能说。
殿中只剩我和云儿两个人时,云儿终于绷不住了,伏在我的床边哭泣。
[怎么会这样,小姐你还不到三十岁。]
是啊,我不到三十,与谢晏认识竟有十五年了。
我与谢晏的相遇十分滑稽,我因为喂死了御花园的锦鲤鱼被父亲责罚,躲在御花园哭,谢晏就在假山后面看我哭了整整一个时辰,等我发觉时,羞愤难当,把谢晏打了一顿,还让他保证不将此事传扬出去才放过他。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他就算大皇子谢晏,只以为是普通官家子弟,后来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我有些后怕,一直称病不愿意出门。
直到有一天,他来找我,说不希望我害怕他,他说他没有朋友,身边都是阿谀奉承之人,他不希望失去我这个朋友。
后来的后来,我嫁给了谢晏,他待我很好,府中除了我一个太子妃外,只有两个侧妃陪伴左右。
他会带我去听曲,去策马,为我在七夕放一整湖的花灯,可惜我的少年郎已经不在了,他死在了争名夺利中,死在了阿谀奉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