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便要拜见翁姑。
我派人去请谢九郎同去,才知晓他昨夜歇在了妾侍房内。
我不由得皱起眉头,痛痛快快喝骂:
「嘴上说着和先夫人多么情深义重,妾侍还不是照睡不误?」
「睡妾侍怎么就没想到会有其他子女,容易威胁到几个幼子。」
虽然早知谢九郎是个无耻人物,但我没想到他竟这般【离经叛道】。
一时半会,我有些拿捏不准,有这么个父亲,对我儿到底是好是坏了。
我摸了摸肚子,低头暗想。
谢九郎迟迟不肯来。
洞房不肯进,拜见长辈也不来。
这是铁了心不给我面子。
我哼了一声,自己去拜见长辈了。
谢大人和谢夫人皆是我家故交。
但自退婚一事后,两家已是仇敌。
谢夫人如今瞧我,也不似几年前亲热,只是面上寡淡:
「孟氏,昨夜为何未与九郎洞房。」
我也没想到谢夫人居然也要这般针对我。
扶着我的丫鬟,手一紧。
我按住了她,只是故作不解:「我与夫君已是洞房了,夫君酒醒才走的。」
谢夫人闻言大怒:「你还敢骗我,好好好,你若是与我家九郎洞房了,那,帕子上——」
我看向了她身边丫鬟摆出来的洁白巾帕。
气得发抖。
这谢家好歹是百年大世家,竟然这般磋磨我。
哪有将此物摆在面上的道理。
「孟氏,你作何解释?」
「既是洞房了,为何没有落红。」
旁边座上的几位姑姐,妯娌,还有几位长辈也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我挺直脊背,底气十足道:
「我乃是寡妇。」
「嫁入你谢家怎可能是处子身。」
「谢家欺辱我,怎能用这等可笑的借口。」
我说出寡妇的时候,在场皆是倒吸一口气。
谢夫人蓦然瞪大了眼睛,指着我,捂着心口,一副上不来气的模样。
几个妯娌赶紧去扶。
谢家大郎的夫人一边不住的给谢夫人顺气,一边诘问:
「寡妇怎可入谢家?」
「我未曾听闻你嫁过人。」
世家大族,寡妇皆要守节,不可改嫁。
家中出了改嫁女,或是迎了二嫁妇,都是玷污了家族百年清名的大事。
我袖着手,站在堂中,朗声道:
「谢家向陛下求娶我时,不曾问过我是否婚嫁吗?」
「好在我那可怜的夫君去得巧,不然谢家怕是要强娶他***了。」
「你说什么?」谢九郎闯了进来,死死掰着我的双肩:「你改嫁他人了?」
什么叫改嫁。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是我头婚的丈夫,谈何改嫁。」
天地良心,我没打算这么多亲戚在的时候,自爆寡妇的事情。
我是打算瞒着的。
要是谢九郎昨夜与我洞房了,我更想将此事瞒得死死的。
日后再将孩子的月份做点手脚,搞个早产,合法洗白。
但谢九郎不肯与我洞房,并言明我不能有孩子,那我就只能撕破这张脸皮了。
好好的认亲环节,闹成了一团。
我看谢夫人气得脸色煞白。
好心添了一句:「婆母,你莫要着急。」
「夫君是鳏夫,我是寡妇,正正是最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