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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醒来后，二号已经不见踪影。我走向十六层的走廊，却被一面无形的墙壁挡住。
我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再向前半步。
【安安，你出不去的。】
闻言，我迅速抽出腰间的水果刀，攥在手中。
二号透过楼梯的缝隙冷冷的盯着我。
楼上突兀的响起爆炸声，整层楼摇摇晃晃，我勉强稳住身子。
【你说什么？】
【杀了你这么多遍，我早就累了。】
二号看着我，【这里是零号的意识空间，我们出不去的。】
我惊愕的瞪大双眼，看着火焰淹没二号。
他站在火焰中，像是经历了一万遍此时的情景。
冷漠、从容、麻木。
我被身边突然炸裂的炸弹掀翻，陷入无边黑暗。
“我”穿着黄色碎花长裙走在街上，身边的林言手里提着从商场斩获的大大小小的“战利品”。
【安安，下次可不可以少买点。】林言低声抱怨，却被“我”一记白眼瞪了回去。
好不容易到了家，林言躺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
【安安，我胳膊都酸了。】他一边揉着胳膊，一边抬眼瞧“我”的反应，一双大眼睛转个不停。
“我”笑出声，【拜托，你可是退伍兵欸。】
虽然嘴里是这么吐槽着，可“我”还是忍不住替林言捏了捏肩膀。
【妙手回春啊赵大夫！】林言夸张地坐直，【痊愈了！】
“我”手握成拳不轻不重的砸在林言脑袋上，【幼不幼稚。】
我看着嬉笑打闹两人，握紧的指尖泛了白，明明是温馨美好的情景，可我胸腔却填满酸楚，喉间明明涌动着最凄厉的哭嚎，我张开嘴，却连一个字节也发不出。
那个是真正的林言。
我只是想，回到林言还在的日子罢了。
我睁开眼。
21：13
时间没有提前。
这次我聪明了些，用最快的速度冲向二号藏匿的楼梯拐角。
在二号发现前直接将他打晕，只搜走了他身上的紫色药瓶。
作为他上一周没有杀我的谢礼。
搞定二号后，我迅速返回走廊。
如果走廊由二号把守，那么一号是怎么出现的。
我静静站在房门口，接着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先是悬在空中凭空出现的一双脚，接着是腿，躯干，以及和林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
他睁开眼，看到一脸惊愕的我。
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惊讶道，【安安，你怎么在这儿，我正想给你准备个惊喜呢。】
他的手里捧着鲜花，脸上是人畜无害的笑容。
见我不说话，他向前走了几步，在我面前站定。
他的脸颊白得渗人，白里透青。
活脱脱一个死人模样。
【安安？】他明明只是正常的微笑，我却觉得他嘴角的弧度越发诡异。
怎么会有人笑时嘴角向下？
【安安？】我吓得一激灵，忙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主动上前抱了抱林言。
【我以为你都忘了。】
我娇嗔道，却觉得这话无比熟悉，就好像曾经说过一样。
我心里跳出这句话。
看，我买下了花店里所有的红玫瑰。
【看，我买下了花店里所有的红玫瑰。】
我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没事就好，今天的玫瑰花好漂亮啊。】我接过花束，自然的挽起林言的手臂，走进房门。
林言坐在小小的沙发上显得有为滑稽，这间房子和旅店的单人房配置一样，连沙发都是单人沙发。
我们分别坐在两个单人沙发上，我的沙发缝隙中藏着水果刀，如果到了21：23林言还是会突然发狂，最起码我能在瞬间结果自己。
至于自杀惩罚，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安安，有一次我们逛街到很晚才回家，我假装抱怨累，你一边笑着说我兵白当了，一边走过来给我捏肩膀。】
【靠在我怀里看电视，笑得前仰后合。】
【那时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我看了眼手机，21：22
一向从容淡定的林言在这时脸颊泛起潮红，他的嘴唇不断蠕动着，像是在纠结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21：23
林言像是做好决定，猛地起身。与此同时我迅速抓住沙发缝隙的水果刀。
出乎意料的，林言单膝跪在我面前，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礼盒。
我吃了一惊，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
眼泪已经淌了满脸。
【林言......】
我声音沙哑又颤抖，手一抖，水果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言也哭了，他一个男子汉当兵训练时满身青紫都不皱一下眉，在此时却哭得像个孩子。【赵安安！你愿意！】
【嫁给我吗？】
他大喊着，彷佛这样能给他勇气。
无数记忆在这一刻回归，我捧住他的脸，眼底满是泪花。
【原来，原来你当时想说的，是这一句啊。】
我哽咽着把他抱在怀里。
21：35
楼道的爆炸声传来，身处房间的我明显感到这次的震感更加强烈。
床底发出“嘀嘀嘀嘀”的响声，下一秒突然炸开。
我们彼此紧紧相依，消失在火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