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付雪梨还是下意识大步往里走。
越到深处,地上的水越多,甚至还在源源不断往外扩散。
她脸色变得阴沉,语气也多了几分不耐。
“沈砚舟搞什么!”
“才过去一天半,就把我家车库弄得满地都是水渍,这种时候还敢挑衅我,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队友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不由紧张起来。
“队长,肯定是水箱里的水满了溢出来了!”
“沈……沈小少爷他……”
队友声音抖得不成样,不敢再说下去。
付雪梨的脚步却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沉重。
直到站定在疯狂往外涌水的水箱前面,她脸上的镇定彻底绷不住了。
浓重的臭味扑面而来,堪比地下水管炸裂。
“什么味道,这么恶心?”
凌霄慌忙捂住口鼻,委婉出声:
“付姐姐,哥……哥该不会在里面拉了吧,不然这味道怎么呕—_”
付雪梨意识到这种可能,嫌恶地把头别开,忍住胃里翻江倒海,开口。
“小霄,等下开箱肯定更脏,你先出去。”
“等沈砚舟出来洗干净,我再让他给你道歉,好不好?”
她的话像是一把利刃,生生将我的魂体撕裂,全身血液都在叫嚣。
真疼啊……
原来,我在她眼里,就是这种为了恶心她,连流浪汉都
不如的人。
可你是不是忘了,以前,我们不是这样的。
确定关系之后,我们住在属于自己的私人别墅里。
付雪梨为了和我一起管理公司,为我分担,经常熬夜处理工作,睡不安宁。
弄脏的裤子,不方便用冷水。
是我每天替她洗干净。
那时候,她还问我:“你不嫌弃那个脏吗?”
我笑她傻:“夫妻怎么会在意这种,况且你是我老婆,这也是正常生理现象,我心疼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以后老了,你会嫌弃我生活不能自理吗?”
付雪梨挂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骂道:“你是不是傻,我们是对方的唯一,我永远不会嫌你恶心,你也不准嫌弃
我!”
再后来,凌霄来了。
私人别墅有了他的影子。
有天我工作回家,付雪梨洗不了的东西,凌霄居然下意识接过去清洗。
我们因此大吵一架。
她说:“心脏看什么都脏!”
“你就是觉得我恶心,觉得我把东西给别人洗丢你人了,是不是?!”
“你以为你自己多干净吗?我还觉得你恶心呢!”
这些话刺得我心口生疼,现在想起来,依旧会疼。
我突然有了个恶劣的念头。
不知道她看到我被泡烂的尸体,会不会更加恶心呢?
见凌霄离开,我始终没有回应,付雪梨怒上心头,猛然把钥匙砸了上去。
“沈砚舟,你是要恶心谁?”
“是不是还想借题发挥,我怎么会喜欢上像你这种心胸
狭隘的人!”
我嗤笑。
她以为我在拿以前的争执恶心她。
可我连开口的机会都没了,更不屑于和她争执。
一旁的队友越想越觉得不对,拿起地上的锤子,一点点将水泥砸开。
“多管什么闲事!”
说着就要去抢锤子。
“沈砚舟身体壮如牛,能有什么事?让他自己滚出来见
我!”
可不等她碰到,水泥应声而落,水箱里的情形轰然暴露在她们面前。
两条手臂粗的铁链,锁死在我四肢上。
天气炎热,车库阴湿,泡发的尸体以巨人观的形态出现,肿胀的不成样子,丝毫看不出我生前的模样。
水里还漂浮我身体表皮上磨损下来的皮屑,浓郁的***气味充斥鼻腔。
付雪梨尖叫一声,摔在地上,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半天发不出声音。
令人窒息的气氛在车库弥漫。
过了很久,她才缓过神来,声音带着惊惧后的怒喝。
“谁,谁干的!是不是沈砚舟?”
“有本事你出来,别以为找这种恶心的硅胶人放在里面,就能骗过我!”
队友却颤巍巍地盯着水箱,从她那边,刚好和我的脸对视。
“沈……沈小少爷!这是沈小少爷啊,队长!”
付雪梨却只是嗤笑。
“他可是泳队的,说不定现在跑去哪潇洒了,等着吧,不出三天,他就会来求我原谅……”
说到这,她突然顿住,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冷笑,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表情。
我是泳队的,可她或许忘了。
早在三年前,她差点被掉下来的钢筋砸伤,是我不顾一切冲上去救了她,钢筋穿过,腿骨骨裂。
从此落下旧疾,下水就抽筋,疼痛难忍,退出泳队。
队友见付雪梨还在嘴硬,无力再劝。
“再怎么说这也是条人命,希望你看***相后,不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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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
付雪梨脸色一变再变,见队友离开,深呼吸后脚步不受控地靠近水箱。
一秒,两秒……
随着她脚步逼近,即将看清我的正脸。
我也下意识屏息,攥紧手掌。
心里莫名期待,却又害怕她看见的复杂。
一步之差,她猛然停住。
“怎么可能是他,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被影响,对,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