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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昭从口袋里掏出沈廷留下的银行卡，透过车窗放在仪表盘上。
“沈律，这钱我不要。”
沈廷睨了一眼那张银行卡，眉头轻挑一下，他盯着姜昭有些发红的脸颊。
“是我把事情想复杂了。”
他的话旨意太明显，姜昭的脸颊彻底红了，“沈律不是的，我...”
沈廷知道她要说什么，无非是感谢他帮忙救出自己的弟弟，以及她身上官司的事情。
他抢在姜昭前面开了口，“姜小姐知道我私下不谈公事的。”
姜昭有些窘迫，她没想到沈廷的洞察力太好，轻易就看穿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沈廷又补了一句，“我们的关系至此就好。”
“至此就好”可以理解为结束，也可以理解为保持，就是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到底生什么枝，姜昭清楚不过。
说话的功夫，姜溪走到两人身边。
沈廷落在姜昭脸上的目光微微偏转到姜溪身上，依旧矜贵客气。
“怎么称呼？”
姜溪看见了仪表盘上的那张银行卡，明白姐姐和男人的关系不一般，礼貌地颔首，“姜溪。”
姜溪对律法界和商界都没什么兴趣，连顾明珩都没见过几次，自然不知道沈廷是谁，更不知道沈廷是顾明珩的哥哥。
沈廷微微点头，对着姜昭微微一笑，“我送你们。”
姜昭不好意思再麻烦沈廷，正准备开口谢绝。
“先生晚上有空吗？我想请您吃个饭，没有您我可能还在里面蹲着呢。”
姜溪抢先开口，目光恳切看着沈廷。
沈廷客气地点头，“好。”
他没在停留，直接开车离去。
“姐。”
姜溪看着黑色Vantage的车尾，幽幽道：“这个姐夫比顾明珩好多了。”
姜昭红晕未消的耳根烧了起来，她看着偶尔有几辆车路过的街口，声音有些听不真切，“我们没可能。”
姜溪无罪释放，叶语燕喜极而泣。
哭完她转头看向姜昭，握住她的垂在裤边的左手关心地问，“昭儿，顾明珩没对你怎么样吧？”
姜昭想起那天的羞辱，身上一阵发冷，她明白这些事情和母亲说了也没用，摇了摇头，“没有。”
叶语燕点了点头，一脸欣慰，“现在姜溪也回来了，昭儿你和明珩的日子也该提上日程了。”
姜昭的脸白了一瞬，“妈，我想退婚。”
叶语燕的笑容一瞬消失，她不太明亮的眼睛看向姜溪，里面满是后怕和担忧。
“妈知道顾明珩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她越发握紧姜昭的手。
“可是我们家已经承受不了任何痛苦了，昭儿，你这么大了也该懂事了。”
“妈，顾明珩就是个浑蛋，您这不是把姐往火坑里推吗？”姜溪上前扳开叶语燕握住姜昭的手，挡在姜昭面前。
“我不同意！”他态度强硬，不容半点余地。
下午的时候，他回学校听同宿舍的哥们提起了夜调那晚的事情，虽然室友不知道受欺负的女人是谁，但姜溪还是猜到了那女人十有八九是姜昭。
他现在生撕了顾明珩的心都有。
叶语燕虽然精神状态不太好，但也不至于痴傻。
她从姜溪强硬的态度中察觉到了端倪。
她扒开姜溪，捧着姜昭的脸左看右看，脸上的红肿仍在，但姜昭打了满厚的粉底遮了个七七八八，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她不想让叶语燕担心，不配合地别着头，“妈。”
头上的棒球帽被叶语燕掀开，一直抄在口袋里的右手也被她强制拉了出来。
缠着绷带的手心和额角上的敷料齐齐暴露在了空气中。
叶语燕的眼眶瞬间红了，声音也微微发颤，心里发慌没底。
“这是怎么回事？”
见姜昭不说，她又转头去问姜溪。
开口前，姜昭蹙着眉头喊了声“姜溪”。
很明显，她不想让叶语燕太过担心自己。
姜溪还是攥着拳头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是听说，真实情况比这还要糟。
听完，叶语燕的心脏阵阵抽跳。
她是想让姜昭嫁过去息事宁人，但也不是让女儿受这种侮辱的。
“我们不嫁了！明天就去退婚！”
叶语燕气得心脏疼，自己顺着气坐在沙发上。
房门其实并不太隔音，站在门外几乎听了全程的沈廷，听见这句话后不知为何心头弹过一丝欣喜。
姜昭刚想提醒叶语燕明天是爸爸的忌日，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姜溪去开了门。
沈廷将手中提着的燕窝鲍鱼等礼物交给姜溪，冲着叶语燕礼貌地点头。
“阿姨。”
叶语燕知道沈廷是谁，她现在看见沈家人就来气，她站起来哆嗦着手指，指着他。
“我们家姜昭不嫁你沈家，拿着你的东西滚！”
姜昭有些尴尬，忙开口解释，“妈，那天是沈律救了我，而且姜溪能出来也多亏了他，他是姜溪特意请来吃饭的。”
叶语燕愣了愣，突然想起姜溪说过这件事情，只是她没想过这人是顾明珩的哥哥沈廷。
“沈律，不好意思。”姜昭面子有点挂不住，低着头不好意思看他。
雪松的香气很快扰动姜昭身边的空气，姜昭看着离自己只剩半步远的男士拖鞋，心跳略微有些加快。
低沉的笑声从她的头顶响起，“我理解的姜小姐。”
姜昭一惊，忙退后几步拉开了与沈廷的距离。
她并不觉得他们现在适合在外面保持这么暧昧的距离。
沈廷看着姜昭发红的脸蛋发出几声柔和的笑声，“姜小姐身体不舒服吗？”
沈廷真的蛮不要脸。
姜昭抬了头，带着客气的笑容，“没有沈律。”
叶语燕已经平静了下来，她对沈廷并没有什么意见，反而之前就更喜欢沈廷一点。
刚猜到沈廷身份的姜溪一脸八卦地盯着两人瞧。
叶语燕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有点刻意地叫了姜溪进厨房帮自己做饭。
沈廷脱掉外套自然地递给姜昭，俯身凑到姜昭耳边低声问：“姜小姐不想我来？”
姜昭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指那句“他是姜溪特意请来吃饭的”。
她不明白沈廷为什么在意这句话，岔开了话题，“我妈做菜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