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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纯白短袖，听见动静侧过头，眼睛又黑又深。
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在看我，因为哥哥站在我的斜前方。
路嫣弯了一下眼睛，笑得又明媚又张扬。
路姨打了她一下，「快跟你卫姨和两位弟弟打招呼。」
路嫣打完招呼，又看向路姨说，「妈，我都这么大了，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路姨冷笑一声，不接话，亲亲热热地揽过我妈的胳膊，「来，菜单在这里呢，你看看点哪些菜？」
两位家长坐在旁边聊天，哥哥直接坐在路嫣旁边，双眼闪亮的，语气开朗地问：「路嫣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路嫣懒散地撑着下巴，桃花眼里一片潋滟的笑意，「记得啊，你是小树啊。」
小树是卫乔小时候的外号。
这个外号显然是对他对夸赞，那时候小区里孩子都喊他小树。
卫乔笑得合不拢嘴，「啊，太好了！」
他又掏出手机，「我可以加你一个微信吗？」
路嫣：「当然可以。」
她打开手机，我站在卫乔身后，刚刚好可以看见她的手机屏幕。
上面是王者的战绩页面，我没有玩过王者，索性沉默。
正好高考后的暑假很长，我可以练一练怎么打。
他们俩加完微信，卫乔又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路嫣突然抬头，「弟弟，找个地方坐呗。」
卫乔回头看我，似乎是有点儿不高兴：「阿杨，你快找个地方坐啊。」
我点点头。
一共八个座位。
路姨没和路嫣靠在一起，反而和我妈坐在一起。
妈妈另一边是卫乔，卫乔另一边是路嫣。
我默了默，直接坐在了路嫣另一边。
她愣了愣，说：「这边空调吹在人身上，会很冷的。」
我佯装平静：「没关系的。」
卫乔瞥了我一眼，随即又开口，「路嫣姐姐，你能跟我介绍一下华大的专业吗？」
他红着脸颊，轻而易举地夺走了路嫣的注意力。
少女懒洋洋靠着椅背，身体朝着他的方向倾斜。
我能看见她的侧脸，鼻梁高挺，薄唇轻启。
路嫣简单说了几句，忽然侧过头看我，「弟弟，你能听见吗？」
我没想到她会主动跟我搭话，愣了下，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卫乔径直道：「没关系啦，阿杨的成绩考不上华大。」
我表情不变，甚至已经习惯了。
只抬起眼睛，却撞进了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
路嫣的眼睛不算很大，睫毛很长，在薄薄的眼睑上打落阴影。
我半个身子都快麻了。
心脏跳得很快很快。
路嫣伸长胳膊，把面前的一瓶桃汁拿到我面前。
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随口一说：「是金子总会发光。」
我呆滞地看着面前的桃汁。
心想，是她逼着我暗恋的。
逃也逃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