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晚僵在原地。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原来之前那场月下欢爱,顾裕珩把她错认成了林婉。
他口口声声说着逢场作戏,却和林婉连孩子都已经有了。
他到底还骗了她多少?
桑晚晚终究没压住心口的酸涩,“啪”的一下就把剑扔下:“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闻声,顾裕珩立马推开人。
他转身看向桑晚晚,唇边还沾着女人粉色的口脂:“晚晚,你怎么来了?”
桑晚晚握紧手心,盯着他的唇:“我来得确实不是时候。”
话落,一旁的林婉不甘插话:“既然知道不该来,那你还眼巴巴跟着太子殿下做什么?难道太子做事还要和你一个下堂妇报备吗?”
话落,林婉故意撑腰挺着肚子,转头看向顾裕珩:“裕珩,我们的孩……”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顾裕珩冷声打断:“夜深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林婉的笑僵在脸上,满眼委屈,却只能咬牙离开。
她一走,顾裕珩立马大步走向桑晚晚,焦急解释:“晚晚,我和林婉只是谈事情,她说的话你不要听,我爱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这样的话,他说越多,桑晚晚越觉得曾经的自己多可悲。
吞咽了下口中苦涩,她转身要走:“我只是来送东西的,送到了我要回去了。”
不料,顾裕珩却拉住了她。
他语气急切却又小心翼翼讨好:“晚晚,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大庸百姓的早市生活吗?”
“今天难得有机会,带你去看!”
……
大庸早市,确实很热闹。
路边卖早点的小贩不断吆喝,卖包子的,卖馄饨的,卖糖人的……应有尽有。
顾裕珩跟在桑晚晚身边,但凡她多看一眼的他都买了下来。
“晚晚,这个糖人你一个我一个,是恩爱的一对。”
“刚刚的冰豆花你不能吃,你月事一到就肚子疼,不宜吃生冷食物。”
“不过前面那家馄饨也不错,皮薄馅大,你一定喜欢。”
很快,两人到了馄饨摊。
顾裕珩没有半点太子的架子,贴心为她搬出凳子,又用衣袖都擦了一遍,才扶着她坐下。
仿佛他始终都是那个眼里只有桑晚晚的少年郎。
桑晚晚之前一直觉得穿梭古今的经历很奇妙,想到处转转。
顾裕珩为此,曾扮作低贱的卖货郎,带着她逛了京市大街小巷。
也曾把她打扮成宫女,冒天下之大不韪,带她偷偷去看龙椅。
那时他说,他要坐上至高无上的皇位,让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正想着,热气腾腾的馄饨上桌,熏得桑晚晚差点要落泪。
顾裕珩吹凉一颗,喂到桑晚晚嘴边,这时,突然有刺客抽刀狠狠朝桑晚晚砍来!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顾裕珩径直扑来,挡在桑晚晚身前。
扑哧一下,他的胸口被利刃捅穿!
桑晚晚呆住,可顾裕珩明明呕血不止,却强扯出笑容安慰:“别怕,我说过,死都会保护你。”
桑晚晚已经和顾裕珩已经经历了很多次生死,从来没有这一次这样没有防备。
皇城禁军赶来,很快绞杀了刺客,顾裕珩也终于撑不住,倒在了桑晚晚怀里。
不久,东宫。
太医来来回回换了几盆血水。
昏迷中的顾裕珩拧着眉、脸色苍白如纸,却死死拉着桑晚晚的手,口中满是不安呓语。
“晚晚不要走,别离开我……”
桑晚晚看着他苍白的脸,手不断拽紧。
刺客砍来的那一刻,顾裕珩毫不犹豫为她挡刀,那温热的血溅在她脸上,她实在做不到不动容。
偏偏这时候太医说:“太子殿下高热不断,这要是降不了温,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啊。”
古代医疗条件有限,外伤感染发热若不能及时救治,随时都可能要命。
桑晚晚心急,忙强行掰开顾裕珩的手,赶回现代给他拿消炎、退烧药。
虽然已经决定断开,但她从没想过让顾裕珩死。
桑晚晚把顾裕珩托付给太医,匆匆回了现代。
两小时后。
桑晚晚带着药品赶回东宫,却发现顾裕珩已经醒了。
殿门开着,林婉坐在床边,顾裕珩正趴在林婉的肚子上听。
清俊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慈爱:“皇儿,听见爹爹说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