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安排在三楼最角落的一个房间。
阴冷,潮湿,窗外正对着后院一棵枯死的黑皮子树。
典型的败落位。
他们大概是想用这种方式磋磨我的锐气。
我无所谓地笑笑,从随身的小布包里拿出三枚铜钱,随手一扔。
乾、震、坎。
大吉。
看来这地方于我无碍。
我盘腿坐在床上,静心打坐。
师父说,秦家这潭水深不见底,怨气盘根错节,让我凡事小心。
到了午夜子时,阴气最盛的时候,我听见了走廊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很轻,很慢,一步一步,停在了我的房门口。
我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门外的人似乎犹豫了很久,最终没有进来,脚步声又悄悄地远去了。
我没有动,继续闭目养神。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一股阴寒的怨气从隔壁,也就是秦岚的房间里,弥漫开来。
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我起身下床,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走到墙边,耳朵贴了上去。
里面传来秦岚压抑又恶毒的念咒声。
“秦月,八字庚申,丁亥,戊子......”
“扎你天灵,让你疯癫!”
“扎你四肢,让你残废!”
她在用我的生辰八字,扎草人。
这是最低级,也最恶毒的厌胜之术。
我眼神一冷。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她的歹毒。
我没有去砸门,也没有去告状。
我只是回到床边,从布包里摸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咬破指尖,在上面迅速画了几笔。
然后走到窗边,对着隔壁秦岚房间的方向,将符纸一弹。
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一道金光,瞬间没入墙壁。
隔壁的念咒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然后是瓷器摔碎的声音,桌椅倒地的声音,乱成一团。
我满意地拍了拍手。
小样儿,跟我玩这个?
我回到床上,刚准备躺下,房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我哥秦宴带着我爸妈,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秦月!你对岚岚做了什么!”
我妈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
“我做什么了?我一直在房间里睡觉啊。”
秦宴几步冲到我床前,一把掀开我的被子,似乎想找什么证据。
床上空空如也。
“岚岚房里的灯炸了,她还摔了一跤,手都被碎玻璃划破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灯泡炸了,不应该找电工吗?摔跤了,不应该怪地滑吗?关我什么事?你们这是什么隔空碰瓷?”
我爸的脸黑的像包公。
“你最好安分点!不然别怪我不念父女之情!”
我抱着被子,缩在床头,看起来又怂又可怜。
“爸,我好害怕,这里好黑,我一个人不敢睡。”
秦岚跟在他们身后,左手包着纱布,眼睛死死地瞪着我。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术法,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我妈心疼地搂着秦岚,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装模作样!我们走,别理这个疯子!”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气急败坏地走。
房间重归寂静。
我却在被窝里笑得很开心。
这只是个开始。